“這個偏離航道，是有多偏離？”

“非常的偏離，至少”夏宸看了看沈茶的表情，“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不太理解我說的話？”

“我就是想知道，這個航道是有什麼規定？”沈茶看看夏宸，一臉的困惑，說道，“是不是就像我們行軍打仗，提前規劃好一個路線，然後按照這個路線走？如果偏離了這個路線，就算是走錯了路？”

“可以這麼理解。”

“嗯”沈茶摸摸下巴，說道，“可是大海一望無際的，也沒有這樣或者那樣的路，也沒有明確的標識，怎麼確定應該走什麼路？海面上也沒有，是不是？”

“這個”夏宸看看寧老夫人，有些為難，說道，“我應該怎麼解釋？”

“這個也沒什麼不能解釋的。”寧老夫人站起身來，走到海圖面前，朝著沈茶招招手，“大將軍請看，雖然海面上一望無際，也沒有陸地上那麼有規劃，但是我們有圖，哪裡可以走，哪裡不可以走，哪裡有暗礁，哪裡可能產生漩渦，這上面都有標註。”看到沈茶還是面露不解，她又繼續說道，“這些圖呢，都是一步一步完善的，這一步一步的完善都是前輩們一次次出海換來的。”

“老夫人這樣解釋的話，我就理解了。”沈茶笑了笑，看看夏宸，又看看寧老夫人，有些不太好意思，說道，“因為我、苗苗和世伯都沒有出過海，可能會問一些在七哥和老夫人看來是很常識，但我們完全不明白的問題，還請二位不要笑話我們。”

“笑話？”夏宸看了看寧老夫人，兩個人一起搖頭，“怎麼可能笑話？術業有專攻，這不是你們的強項，但是我們的，我們有責任和義務來解釋的。如果是你們的強項，我們想要問一問，問一些在你們聽上去比較簡單的問題，難道你們會笑話我們？”

“那當然不會了。”

“這不就是了，我們自然也不會的。”夏宸看了看她，喝了一口茶，說道，“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來，我們能解答的，肯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好！”沈茶伸出一根手指，“關於航道的，就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你們這一次遇到的風浪，真的可以足以讓你們偏離航道？”

“當然，那一次的風浪足可以把整個武定侯府都掀翻。”夏宸點點頭，“你們生活在陸地上，沒有辦法理解這樣的大風，人力是無法抵抗的，不止能偏離航道，有些吃水比較淺的商船，如果遇到這樣的風浪，是完全可以被掀翻的，而船上的人”他輕輕嘆了口氣，同時搖了搖頭，“除非特別幸運的，可能會被別的船給救了，但絕大多數情況下，這些人都會命喪大海的。”

“王家曾經有不少的船，也遇到過這樣的風浪。”寧老夫人走回來，重新坐好，朝著沈茶笑了笑，又看了看聽得津津有味的三太爺，解釋道，“那時候大家都沒有經驗，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造一些大型的商船，在損失了很多艘商船之後，見識了海上風浪的厲害之後，家裡的造船工匠才開始著手研究大型船隻，也就是現在這種超大規模商船最初的樣子。”她看看夏宸，笑了笑，“當年為公子打造的船隻，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吃水很深，重量很大，再加上為了公子的安全，還在船上加了一些火炮，整個船體的重量更沉了一些。當年船廠的工匠說，如果按照一貫海上行駛遇到的風浪來看，是絕對不可能掀翻的，最多就是會有劇烈的晃盪，翻船落水、甚至是丟了性命，是絕對不可能的。”

“確實是。”夏宸朝著寧老夫人頻頻點頭，“我們只能感覺到劇烈的晃動，其他的都沒有感覺到。”他看看沈茶，“能理解了嗎？”

“差不多，這就跟在沙漠裡行軍的道理應該是相差無幾的。”沈茶想了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我多少也能明白為什麼會偏離這個所謂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