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趕路一邊為我運氣療傷,實在是累得緊了,你莫見怪。”
夏侯雲曦唇角微勾的笑笑,心底卻實在有些複雜,今時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從容淡泊之態,不似當初那軍中豪烈的北境戰神,亦不是隱忍算計的大燕皇子,更不是冷酷無情的燕國皇帝,看著他和楚衣那般親近模樣她心中又是詫異又有些失落,可卻又有兩分沒由來的欣慰,當日他拱手一讓免了多少生靈塗炭,便是如今她也心生感激。
他們曾經為友又為敵,生死相爭榮辱交存,那一場緣似天定的錯失,那一場山河日落的背離,諸般錯綜糾葛,現在終幻化成那一身衣袂似雪的淡泊,不見半分熱烈亦不至於全然的冷漠,他們好似處於兩個涇渭分明卻又能咫尺相望的世界,不再糾纏,亦無逼迫,兜兜轉轉之間迴歸最為純粹的本源,他到底叫她意外,她是大氣又廣博的女子,他亦不輸於她,她不知他與她現如今稱得上什麼,是友好似未曾交心,是敵卻又不見殺機,此間種種唯有“故人”二字可盡概之,故人——
夏侯雲曦眼底情緒由濃轉淡,繼而又成天光雲影的輕悠之態,公孫成霖將此番變幻看在眼裡,他的唇角微揚,眼底的顏色卻是輕暗了兩分,深吸一口氣,面色復又明亮起來,“怎地不叫我見見小太子?”
說起万俟曄夏侯雲曦面上總能現出不同尋常的柔色來,這樣的柔色是公孫成霖在夏侯雲曦面上前所未見的,他潤朗的眸色因為這一層柔婉之意浮起了溫暖,他忽然想起了從燕然山往長安一路行來的種種見聞,那些與戰後復得安然生計的百姓面上總也掛著平常卻又鬆快的笑意,曦朝,以她之名的曦朝——
“隨我去未央宮?”
公孫成霖因她之言眸色微亮,眸子狡若靈狐的眯起來,“他若知道我隨你去帝宮,可會吃味?”
夏侯雲曦挑了挑眉,眸光一轉,“或許。”
公孫成霖愉快的笑了開來,大踏步的往外走,“那便一定要去!”
不管公孫墨與公孫成霖接不接受,他們的身份也是曦朝王族,一則是因為二人身份貴胄,二來是因為夏侯雲曦待二人乃是上賓之禮,因此宮人莫不是小心謹慎的侍候,夏侯雲曦又隨意交代了幾句,攜公孫成霖出了紫荊宮。
等在外面的衛忠見到公孫成霖的時候竟是恭敬的行了一禮,口中稱“北成王”之號,公孫成霖唇角微抽,倒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並不以為意,夏侯雲曦好笑的著衛忠退下,好似老友見面一般的帶著公孫成霖走上長長宮道。
“曦皇曦皇,如此尊號我倒也不必避諱什麼了。”
公孫成霖路上開著玩笑,若此刻夏侯雲曦仍是皇后之身,只怕他也不會如此隨意的與她出入未央,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略帶感嘆,自是未曾想到万俟宸要予她如此位份,夏侯雲曦知他心中所想,不免又想起那剛剛離開之人,眸色一時間都泛起了瀲灩波瀾,“他剛走你們便至,實在是巧。”
公孫成霖掃她一眼,倒是老實交代,“本是要去百里府上的,只是怕那老爺子又不在,這才來尋十五先生,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御駕親征,倒也不是故意迴避,只是他走的倒好,等他知道他前腳剛走我與二哥便來長安,只怕要半路跑回來。”
夏侯雲曦眸色一深側眼看他,“從梁地到長安一路慢行只需一月。”
點到即止夏侯雲曦便不再說,他們此番前來是有讓十五替公孫成霖看病的打算大抵不假,可是怎會如此湊巧的趕上這番亂局,而一月之前正是東周海軍壓境之時。
公孫成霖並不接話,眸光掃過這綿延宮闕不由嘖嘖讚歎,“先楚百年之前乃是強族,便看這宮闕就知一二,中原之上難有與之媲美之地。”
二人說著話便到了未央宮,當鍾嘯看著夏侯雲曦領著一個男子回宮之時面色之上的表情實在是精彩至極,可到底夏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