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分別與東西兩面的歇山頂相連,一道主脊,四道側脊,將整個恢弘大氣的宮閣牢牢定住,主脊兩端各有兩個龍形大吻,張口吞脊,尾部上卷,側脊尾端各有九尾鳳羽飛簷,墜琉璃宮珠華彩耀目,主殿之後有東西四殿攜亭臺水榭各自成一區,其中又以昭陽殿最為奢華瑰麗。
五爪莽紋浮雕的紫檀木羅漢榻上,万俟宸正著一身素黑長袍斜斜倚著,長袍閃著幽黑的光澤熨帖的順著他精瘦的腰線而下,越發襯著他氣息冰冷,禮部長史滿頭大汗的將手中的摺子唸完,抬頭之時榻上的人早已閉上了眸子,此刻看過去,他精緻的面容之上血色全無,半綰著的墨法自他肩頭落下,肆意又冷酷,他的身形好似雕塑,平靜的胸口幾乎是呼吸全無,長史幾乎覺得榻上的人已經絕了氣息,可是看著万俟宸灩澤的薄唇他又想,若是一個人死了,哪還有如此賞心悅目的絕世容顏呢?
長史戰戰兢兢的站著,心想著,就這麼等著吧,哪怕這人要睡上三天三夜自己也要等著,誰讓這人馬上要成為太子,誰讓這人一定會成為楚地的主人呢,長史喉頭發乾,身上冷汗重重,想拿出袖子裡的帕子擦擦汗,卻還是分毫不敢動作。
良久,開著的南窗處襲來一陣清風,風中似有縷縷暗香襲人,長史嗅在鼻端只覺得精神一震,正挺了挺背脊,榻上的人卻忽然開了口。
“太麻煩。”
淡淡的三個字落地,長史似有一瞬反應不過來,“殿,殿下,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万俟宸忽地睜開眼來,眸光淡漠的掃過來,分明只是尋常的一看,那長史卻是腿一軟瑟瑟跪倒在地,“殿下息怒,皇上心念殿下,此次冊立儀式自殿下回國便開始準備,雖然略微繁瑣了些,卻是楚國立國以來絕無僅有的鄭重盛大,殿下請心念皇上一片苦心莫要推辭,楚地子民尊崇殿下,定然也希望能一堵殿下之風儀,此次不僅是萬民之願皇上之願,亦是故去的聖文皇后之願,殿下賢明仁孝,定然——”
“聒噪!”
長史一抖,口中的滔滔不絕終於頓住,他額上汗意更甚,抬起頭來向上一瞟,榻上的人已經起身,長史連忙低下頭去,卻聽得上位之人淡淡道,“就這麼辦,滾吧。”
猶如撥開烏雲見青天,長史眸色大亮的伏地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弓著身子退後數步才轉身疾步離去,万俟宸淡淡的撫了撫衣襟上的皺褶,起身站到了羅漢榻旁側的窗戶之前,目之所及,窗外臨水的亭臺之間不知何時已經擺滿了亭亭獨立的十八嬌,蘭香隨著靜謐潺潺的流水在這宮閣之間環繞,不多時,連那高高在上的飛簷都侵染了幾分蘭韻。
“主子,四殿下來訪。”
慕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廳門口,万俟宸站在窗邊的身形不動,淡淡的道,“請吧。”
不多時門口便出現了幾聲頻率極快的腳步聲,万俟玉一臉的鬱色進得門來,看到這屋子裡的面上的沉色便是一鬆,“三哥三哥——”
万俟宸轉過身子來,挑眉看他。
万俟玉忽而綻出幾分燦爛的笑意,“三哥,阿玉有事求你。”
万俟宸淡淡轉過身去,“如果是和宇文小姐有關的事,你就不必說了。”
“三哥——”
万俟玉瞬間癟了嘴,“三哥,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万俟宸轉過身來,無所動容的看万俟玉一眼,“你怎麼不去求父皇?”
万俟玉深吸一口氣,捧著一杯茶神色憊懶的落座,眼底卻又閃著一層憤憤火光,“父皇要用宇文都,又怎麼會幫我呢,要我說,宇文珂根本不是女人,我楚地崇尚風雅,女子都是溫婉閨秀,哪有她那樣飛揚跋扈的刁蠻人!”
万俟宸不接話,万俟玉瞟了万俟宸一眼,眼底光芒幾動。
“我勸你不要再動什麼心思了,宇文都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