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這才定神看了看艙內。
她的目光落在了左面的一扇窄門,透過木板的縫隙看出去,船艙之外有兩個白色的身影正歪歪斜斜的靠著,有低低的話語聲傳來,夏侯雲曦只覺得耳邊各式各樣嘈雜的聲音混淆,卻是聽不清此二人在說什麼的,
她身上裹著的依舊還是當日裡的白色披風,此刻染上了些塵土,領子上還有些暗紅的痕跡,腳上也還是當日裡穿著的白色鹿皮短靴,這一身衣裳雖然足以禦寒,卻也經不住被關在這沒有炭火的地方兩天,她動了動腳,只覺得有些麻木。
她將手腳都收到了披風之下,思緒已經轉動起來,一日馬車,兩日行船,從襄州過去離得最近的便是龍江,龍江卻是東西走向,若是向東差不多已經要到南越、大燕和雲宋交界之處,若是向西,這個時候便算是進入大梁腹地了。
一路過來周圍的人對她看管十分嚴密,卻是一直沒有人跟她說過什麼,這會子停了船,聽周遭的聲響還不是一個小地方,是不是又要走陸路了?
夏侯雲曦的眉心緊蹙,恰在此時船艙之外募得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她眉頭微抬,這腳步聲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帶著兩分閒庭信步的從容,一點兒沒有尋常看守的小心謹慎,她的眸光一利,正主兒總算是現身了。
果然,下一刻那木板門被從內向外打了開來,白色的人影一閃,一抹潑墨一般的玄黑落入了夏侯雲曦的眸子,她眼底閃出兩分利光來,一時之間心中所有的疑雲都散去。
來人似乎也被這船艙之中緊悶的味道所刺,眉心皺了皺才開始打量那矮床之上靠著的女子,夏侯雲曦三日未曾說過一句話,此刻開口難免語聲嘶啞,她對上蕭玉樓帶著兩分陰沉的眸子唇角微勾,“公主的待客之道不過如此。”
蕭玉樓上下打量了許久有幾分狼狽的夏侯雲曦,聽她還能如此和顏悅色的和她說話倒是一時間愣住了,在她的印象之中此刻的夏侯雲曦應該渾身殺機絕不會低頭退讓的,她想了想此時境況,一時間倒是釋然。
船艙之內只有一張勉強可以坐人的藤椅,她掀了袍子走過去落座,一身男兒裝的打扮依舊不減彼時威儀風采,當然,如果她的右邊衣袖不是空著就更好了。
“你可知道為何本宮要等上三日才來見你?”
蕭玉樓眼底的沉暗被那一抹笑意蓋了住,看著夏侯雲曦說話之時語氣也是格外的輕鬆自在,夏侯雲曦面不改色,對上她的眸子卻是無奈的笑了笑,“公主可否給點火烤烤,這底下可是凍人的緊。”
蕭玉樓抬了抬眉頭,倒是有幾分意外她如此鎮定,她笑了笑,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聲落定,從艙門之外走進來一個白衣少年,此刻這些人似乎才去了易容之物露出真容,夏侯雲曦掃了那少年一眼,只見那少年手上拿著一件雪白的棉質斗篷,她不解的看了看蕭玉樓,蕭玉樓一笑,“本公主三日來怠慢了凰王殿下,凰王殿下既然覺得這住處不好那本公主就給凰王換一換。”
蕭玉樓越是不動聲色夏侯雲曦心中的不安便越是強,她撐著船壁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腿腳,接過那人手上的斗篷戴在了自己身上,不用蕭玉樓提醒,她將那大大的風帽罩在了頭頂,頓時遮住了大半個臉。
蕭玉樓滿意的一笑,率先走出門去。
順著階梯往上走,夏侯雲曦身上無力的很,每走一步都帶著兩分虛弱的小心翼翼,蕭玉樓瞥了她一眼也不說什麼,不多時兩人就上了頂層,越是往上空氣越是好,夏侯雲曦幾乎有些貪婪的呼吸了兩口,胃裡泛起一股子酸,她咬緊了牙關到底是忍了下去。
正是夜色落下之時,這幾日停了雪,這個時候還能看到夜空之中稀稀拉拉的幾顆星子,走上甲板夏侯雲曦便看到了滿目的繁華景象,這是一個極大的港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