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卻只有四個字,深不可測!
宋涯跟著侍從上了這東周公主號的時候壓抑了又壓抑才沒有讓自己失態,這樣大的海船就好比一個巨大的怪物一般佇立在這海面上,連碧天之上的雲霧都好像只是它撥出來的白氣,宋涯不知道若是這船中全裝下士兵該能裝多少,而他周身未帶一人,就這麼上船了!
宋涯並非水兵,這些日子日日都在船上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可現如今走在這大船之上,竟然給人一種走在陸地之上的踏實之感,他的目光謹慎的掃向這船體各處,每往裡走一步他心中的驚訝和不安就越是多兩分,若是東周國用此等戰船與曦朝海戰,曦朝可有法子應對?
“宋將軍,這邊請。”
侍從的輕聲提醒讓宋涯回了神,他腳下踩著的是一顆顆晶瑩剔透小石子鋪成的小徑,小徑旁側是蔥蘢喬木圍繞著一個八角小亭,走過那飛揚的亭臺便是一座拱起來的木質小橋,橋下有流水殤殤,從那橋上走過更是能看到水流之中紅色赤尾的魚兒在幾葉浮萍之下游蕩,過了小橋便上了一出白牆雕花的迴廊,那回廊一側的壁板乃是木質,可給人的感覺卻好似平地之上的磚石花牆,宋涯定了定神,從一個月洞門而入進了一個花木熙攘的院落。
正廳之門大開,從外便能看到內裡紗帳翻飛,那侍從帶著她在門口停下,而後朝內轉身輕聲稟報,“公主,宋將軍來了。”
隔著幾層隱隱綽綽的紗帳,宋涯勉勉強強能看出個纖細的輪廓,他眯了眯眸子,不知這個東周公主有何打算。
“進。”
脆如珠玉的一個字可以聽出紗帳之後的人年紀並不大,卻又帶著兩分克制的水波不興,一下子安靜的讓人心中沒了底,宋涯抬了抬眉頭抬步進屋,走了十步之後在那飄揚的紗帳之前站定,屋子裡燃著淡淡的不知名的薰香,淡化了寒風之中的腥味兒,反倒是有兩分雨後泥草的清新,宋涯深吸一口氣,面色肅重起來。
“在下齊州府節度使宋涯,奉我朝皇帝陛下之命與東海之濱接待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可否移步至齊州府行宮?”
這東周公主泊船不下也就罷了,關鍵是她泊船的位置如此的偏僻,讓周遭的海船亦是時刻不敢放鬆大意,就這般在海上守著她!
紗帳之後的人聽到宋涯的話竟是輕聲一笑,而後才滿是傲氣的一問,“齊州府行宮?為何不請本宮去你們的未央宮小住呢?”
宋涯深吸一口氣,這位公主自己三番五次求見避而不見,現如今不准他帶任何一人上船相見卻是如此出言不遜,宋涯心中不虞,可他乃是跟著万俟宸去往大燕做了十年細作的人,這點子情緒與他而言根本狀若無物,他抬了抬唇,“公主有所不知,未央宮乃是帝宮,公主的身份若是去了長安城,只能以上賓的身份住在來儀館。”
帳內忽的射出一道眸光來,好似毒蛇一般的讓人心中發寒,宋涯抬了抬眉頭,周身上下氣勢不變分毫,帳內有一瞬間的靜默,卻又募得響起一聲輕笑來,“敢問將軍,在將軍心中,大曦朝皇帝是個怎樣的人?”
宋涯眉頭微抬,遂又斬釘截鐵的道,“文治武功,雄韜偉略!”
內裡笑聲更大,帶著幾分酥軟媚色,可饒是如此宋涯還是聽出了幾分冷意,待那笑意淡去一分,只聽到內裡之人冷哼一聲,“先楚本是大周朝諸侯國,此番竟然舉旗造反將大周取而代之,如此不忠不義之大佞,便是將軍口中的文治武功雄韜偉略?”
宋涯眸色陡然大變,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溢位三分寒意七分殺氣,他背脊緊繃,眸光寒冰,好似隨時都能撲向獵物的豹子,“看來公主對我中原所知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