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著實古怪,完全不是我平日米蟲的行事風格。
趙深宵見我不語,忙不迭地來說:“真的沒事的,采衣,你方才不是餓了嗎,來吃飯,來來,嘗一下這個。”
他殷勤地勸著。
我難受的很,胸口那古怪的感覺悶得我喘不過氣來。
“不吃了!”我賭氣地說,將頭轉到一邊。
不知道為什麼生氣,只是覺得心頭很是不高興。
“不吃會餓得。”他著急起來,喃喃地在旁邊說。
我只是不理他。
明明是真的餓了,可是……一想到他居然可以為了我任勞任怨做這些事情,我就覺得不好,很不好。
恨不得抓他過來問:“你是不是傻得?”
可是卻不能,於是只能在一邊生悶氣。
趙深宵在旁邊不知站了多久,我只當他不存在。
不知什麼時候,聽到身後慢慢地腳步聲響,是他離開了。
桌上的飯菜卻還放著,我聞到米飯的香味,不由地飢腸轆轆。
正想著要不要偷偷地吃上一口……
可是一想到他的手,那密佈的傷痕,又咬了咬牙。
窗外面,腳步聲響起。
我以為是他重新回來了,於是重新扭過身子坐好。
那人慢吞吞進了屋子,還咳嗽了一聲。
我聽得聲音不對,偷偷地瞥眼去看。
一看之下嚇了一跳:竟是個鶴髮雞皮的老太婆。看模樣,卻正是我跟趙深宵借宿的這件農家的主人。
我急忙站起身來,走過去扶住她:“婆婆,您怎麼來了?”
“小姑娘,”老婆婆順著我的手向前走過來,“跟你家小相公吵架了嗎?”
“啊?不是的……”我慌忙否認。
“你不要怪我多嘴,你家小相公真的很疼你的,親自下廚去做飯,光是這份心意就很叫人感動了,年輕人雖然脾氣盛,可是也要懂得珍惜。”她絮絮叨叨在說。
我站在一邊,看她臉上層層疊疊鬆鬆的肉皮,心頭忽然一陣莫名慘然。
事到如今說什麼好,於是我猛點頭。
老婆婆見勸說有效,很高興,又給我指點迷津:“你家小相公說你不肯吃飯,他在門外坐著呢,你去勸勸他吧,既然相遇,就要好好地對待彼此才好。”
我只好點頭稱是,千恩萬謝,總算將她送出門去。
她兀自在說什麼“要懂得珍惜”,聽得我耳根子都麻了。
珍惜麼?
珍惜什麼?我跟他不過是頃刻相遇,是他一相情願抓住我不放的,說什麼是他的妻子,說什麼對我好,為什麼要這般對我好。
沒有一個人是可以毫無理由地對待另一個人這般好吧。
趙深宵他圖什麼?
我想到方才老婆婆的臉,她也許也曾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但人世滄桑,不過短短的幾十年,便能讓紅顏變成枯骨。
而我呢?
我不過是一個妖物罷了。
若是趙深宵知道了,他可還會對我這般好?
世人多貪戀皮相。
相比較起來,卻是君懷袖更可靠一點。
畢竟,他還知道我的底細,知道我的真面目,且,我跟他有契約在手。
我想來想去,想得都是通通透透的大道理。
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已經離開的老人家,或者說給未知知道。
但就算如此,我想來想去。最後仍舊是邁步出門。
順著小院,我走向門口。
看到那一個身影獨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雕像。
我嘆了一口氣:小孩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