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姚新宇這才反應過來,捂著頭指著夏雪一個勁兒地後退:“瘋了!這女的瘋了!瘋子!”
夏雪最後瞪了一眼姚新宇,就此放下了碎酒瓶,張逸夫也便鬆手。
她沒有任何解釋或者別的什麼,就這樣甩袖離場。
全場氣氛依然緊張得可怕,從盛大的慶祝到冰窖,沒想到這麼快。
恐怕也只有夏雪這種怪胎才會做這種事吧。
還是張逸夫反應快些,回身看了眼姚新宇。不過是被砸了一瓶子而已,跟自己與牛小壯的那次電影院大戰還差好多。
張逸夫就此轉頭衝這個桌子上的人道:
“幾位,麻煩送他去醫院吧先。”
“對對,先去醫院。”幾個小夥子連忙上去扶起姚新宇,擁著他往外走去。
姚新宇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心靈與**上的雙重摺磨。
面對張逸夫,不知該說些什麼。
張逸夫隨即轉身衝四下朗然喊道:“好了,好了,喝多了絆了個嘴,沒事兒了,大家吃好喝好!”
眾人雖然心下有一百個問題。一百個八卦的**。但這會兒領導也在,領導都沒問呢,輪不到他們問,便只得嘻嘻哈哈繼續。當然。每一桌的話題都立刻轉換到這二位身上。
張逸夫也趕緊回到領導桌。
幾位領導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好在張逸夫反應快得嚇人,把血腥事件暫時就這麼糊弄過去。
但,這畢竟是在1990年。這是一個體制內的聚餐,不是B社會大宴。
打人這種事,不可能就這麼過去的。
“逸夫,什麼情況?”穆志恆將酒氣壓了回去,極其嚴肅地問道。
“部長,八成是新宇他丟人了,埋怨夏雪,然後吵起來了。”張逸夫終究還是向著夏雪的,幫她說話,“我馬上出去問問吧。”
“還有沒有規矩了。”穆志恆臉色一沉,“說歸說,怎麼能這樣?今晚先這樣,明天讓她和他們局長來我這裡,說清楚。”
張逸夫心下長嘆一聲,部長可沒廠長那麼好糊弄啊。
“那穆部長,幾位領導,我先出去看看情況了。”
“去吧。”穆志恆放下酒杯道,“讓她也去醫院,向姚新宇道歉,然後今晚寫好檢查,明天交代情況。”
“好。”
沒想到,好好的慶功宴,會如此收場。
張逸夫就這樣追了出去,藉著月光站在飯店門口,左右一望,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白影,正在企圖徒步走向一個方向。
電科院這裡距離市區少說30公里,明天早上也到不了。
張逸夫立刻一路小跑追了上去,離近了才發現,夏雪正拎著高跟鞋強行步行,肉色的絲襪底已經髒得不成樣子。
“嘿!”張逸夫喊了一嗓子,追上前去,“你幹嘛啊,去跳江啊?”
“……”夏雪瞥了眼張逸夫,沒說話,繼續前行。
“跳江也不是這麼走的,永定河在那邊。”
“……”
“你倒是說點什麼啊,你不是總有得說麼?”張逸夫攔在她身前道,“來來,招呼過來。”
夏雪看著張逸夫,往左一步被攔住,往右一步還是被擋住,一時間腳掌作痛,夜風也讓她冷的發抖,她只得抬著頭,顫聲道:“張逸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偉大,什麼都行?”
“對。”張逸夫完全沒有否認,“你不瞭解我的情況,我必須偉大,必須什麼都行。”
“可是我沒那麼偉大,我就是崇洋媚外,我就是討厭這裡的空氣,這裡的水,這裡的人。”夏雪低著頭,不想讓張逸夫看到他的表情,“反正也沒人能改變這些,我只是想走而已。我知道你們都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