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領導也會被笑。”
“是。”張逸夫連連點頭,肯定了趙文遠的告誡,他肯定是覺得自己最近不踏實了,沒辦法,踏實不下來。
……
午後,薊京局的檢查車隊進了二修廠的院子,領頭的自然是周進步。後面跟著管生產和安監的一溜幹部,還包括總廠的幾個專業安監幹部。其中竟然還有麻將廠長劉順發!
別人都還好,唯有吳強見了這一溜人,心中暗自發顫,在這大熱天氣裡,愣是讓他憋出了一身冷汗,這並非是憤恨或者不服什麼的。吳強沒什麼好不服的,這只是一種本能的恐懼,這些人太會整了,吳強跟他們不是一個物種,在他眼裡。自己只是一個勤懇種地的農夫,這些人卻是橫行無忌的賊寇,之前一次次的慘痛經歷告訴吳強,自己毫無反擊之力。
這時,向曉菲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吳強手背上。
向曉菲太瞭解吳強了,一個略顯自閉老實過頭的中年宅,雖然這是薊京局的大場面,但對於吳強來說,他的境況就跟一個被霸道孩子欺負的內向孩子一樣,劉順發或者周進步單拿出來,也許都欺負不了吳強,但這些人懂得抱團湊在一起,吳強卻不懂得,所以被欺負的總是他。
向曉菲像安慰孩子一樣柔聲道:“沒事的,你現在或者將來都是恆電的人,不用怕他們。”
聽了這話,吳強感受到了一種堅實的後盾,說不清更像母親還是班主任,40歲的大男人竟然被20多歲的姑娘這麼安慰,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的向總。”
“撐不住你就先回避,他們查出什麼,查成什麼樣子都沒你的責任,心裡別有負擔。”
其實向曉菲此前給了吳強不少壓力,讓他事無鉅細地安排自查,可事到臨頭,反倒放開了一切。
吳強自己卻沒這麼容易放開:“怎麼可能,我是管實際生產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別理他們。”向曉菲用一句與她實際文化程度不符的言語結束了談話,而後熱情地迎上了薊京局一行,“恭候多時了,周局長。”
“嗯……”周進步沉然應了一聲,而後應付性地隨意握了下手,一眼便看到了後面的吳強,繼而笑道,“吳廠長在這裡發揮得不錯麼,原先也沒見你這麼積極。”
所謂被欺負的孩子,就是誰都可以欺負,打一拳踹一腳都沒個屁放,這就是吳強此前一直一直以來的角色。
本來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再次湧上了吳強的心頭,他顫聲答道:“局長……過獎了。”
“不過,不過。”周進步大笑著衝左右道,“還是人家向總會用人,順發你多學著點。”
“是,是,局長說的是。”劉順發嘻嘻哈哈道,“咱們安全檢查之餘,不就是來學習的麼?向總手段多,我早見識過,今兒可不會白來。”
好麼,周進步兩來句噁心話也就罷了,你這打麻將的還蹬鼻子上臉了?
曾經在一線煉獄級商界打拼多年的向曉菲,最瞧不上的就是這些油舌頭,屁本事沒有,就會挑事兒,如今有了張逸夫那邊的準信兒,向曉菲也沒打算再忍氣吞聲下去。
打過臭流氓,鬥過老毛子,能揹著皮貨滿街賣,也擔得起百萬廠長,這才是現在的向曉菲,還輪不到一個麻將都打不好的臭油條來埋汰。
只見向曉菲掩面一笑:“劉廠長想學打麻將還是管廠子啊?明的技巧我可以傾囊相授,論到耍老千,還得你教我。”
這會兒周圍少說一二十人,要麼是局裡的幹部要麼是廠裡的領導,一堆人聽了這突如其來的諷刺都渾身寒了一下,甚至有人驚得張開嘴。
瘋了?
這麼說話?
就連劉順發都許久沒反應過來,麻將的事情,比自己官大的幹部偶爾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