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決。明知道現在的新夫婦,結婚兩三個月添出了小孩子,滿不算回事,不
妨馬上補行結婚的。可是有一層,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又是有夫之婦,這個婚姻
如何可以成就呢?當他為難的時候,朋友去問他,他怎麼不紅臉呢?好在吳楊二人,
對於他這一樁事,早有所聞的了,也不去深究。在這公寓裡,南天北地的,談了一
陣子,也就各自回去了。
楊杏園到了家裡,長班給了他一張名片,說有個人來拜望他,楊杏園把名片一
看,是幸福報的編輯陳若狂。因問那長班道:“他沒有說什麼就走了嗎?”長班道:
“他說有事和您談,約在今天晚上九點鐘通電話。”楊杏園心想:“他和我有什麼
可談的呢?我們還是生朋友啊,不過在衚衕裡同逛一兩回罷了。人家說嫖界的朋友,
最容易熟,照這樣看來,真有點不錯。”到了晚上,楊杏園到了報館裡,又和何劍
塵提起此事。何劍塵笑道:“這人卻是嫖學專家,你要願意逛,要向他多多領教才
是。”這時,史誠然也在那邊翻譯稿子,聽見他們說起嫖經,他又禁不住插嘴了,
說道:“這人的嫖學,實在不錯,他還很懂經濟學的原則啦。他應酬朋友的時候,
是在班子裡混,要是一個人呢,他就降級到二等茶室裡去了。二等叫作柳城,不看
花而折柳,比較是經濟的。”何劍塵笑道:“你怎樣會知道的?靠不住,你和他,
也是同志吧?”史誠然紅著臉道:“沒有的話。”楊杏園道:“這事說來,有點影
子,我很疑心了。有一次早起,我走觀音寺過,我碰見你和陳若狂兩人冒冒失失,
從朱茅衚衕鑽了出來,這不能說是並無其事吧?”說到這裡,那位陳若狂先生,正
由外面闖了進來。說道:“好哇,你們背後論我的是非。”楊杏園道:“並非是罵
你。”就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陳若狂笑嘻嘻的說道:“事是有的,我們窮一點,
只好不得已而思其次了。”楊杏園對史誠然道:“人家畫供了,你還賴什麼。這裡
面的風味,我還沒有嘗過,你今日帶我去瞻仰瞻仰,好不好?”何劍塵皺著眉道:
“這裡面一言難盡,我看你不去也罷。”楊杏園笑道:“越是糟,我倒越要去看看,
作興很可以給我們一點描寫的材料。”陳若狂笑道:“這裡面,何嘗沒有好的。劍
塵也未免一筆抹煞了。不過房間裡點綴,卻是差一點,然而這和我們逛的目的,並
沒有關係啊!”楊杏園笑道:“既然如此,很好,回頭我們把事辦完,可以就去拜
訪你的貴相知。不過一層,我還不懂這裡面的規矩,你要隨時指點給我,免得我出
醜才好啊。”陳若狂道:“這分明是你挖苦我們了,豈有個花國的老手,還會到柳
城裡去翻筋斗嗎?”楊杏園笑道:“請你稍等一會,我們就走。”說著,當真低起
頭來,趕快發稿。到了十一點鐘,稿子差不多發齊,楊杏園隔著桌子,和何劍塵一
拱手道:“偏勞偏勞:”便對史陳二人笑道:“請你們履行條約。”陳若狂笑道:
“當真去嗎?”史誠然道:“去是去的,卻有一件,我請你不要坐包車去。這班車
夫,最喜歡向人家報告主人行動。我們逛二等窯子,要讓他們在門房裡大談幾天了。”
楊杏園道:“反正路不多,走去也行。”說畢,三人便走出報館,往衚衕裡而來。
一到了留守衛,只見三個一群,五個一堆,人卻擁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