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驟然安靜。
聽聞裴白衣的這番言語,廳內眾人頓時感到了沉重。心裡上沉重。
大家皆盡知道,指不定誰誰誰就在十月二十日那天戰死了。就算那日不死,將來兩大陸曠日持久的瘋狂對戰,誰又能保證絕對的安全呢?
不管你生前是何身份,多少風光。死了,也就一杯黃土而已。
但人生就是如此無奈,享受多少權利,就得有多少責任。
平時,在坐的眾人——在外面,哪一個不是風光無限,處處受人尊敬。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有實力。有實力就能享受到常人無法享受的風光。
可相對的,他們亦有責任。這個責任從小到大。小到同門被欺侮,他們得助拳。門派受攻擊,他們得出力,得拼命。大到如今的國家受侵略,他們更加得豁出去。
他們不拼命,難道叫那些手無搏雞之力的老百姓去?
因此,就算心裡怕極,駭極。他們也得一往無前的戰鬥,戰鬥,再戰鬥。只有把那些侵略份子趕出東大陸,才是眾人唯一的出路。只有那樣,他們才能讓軀體與精神完完全全地繼續存活於世。否則,他將不再是一名完整的人。
第六十五章 玄城宗主 萬仙宮護宮
輪迴時二點左右,火辣辣的陽光籠罩著無盡大地。那灼熱的光線,使得整個空間都有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按照常理,如此駭人的高溫,恐怕就連野狗都不願意再跑動一步。但如今,千年古城——白帝城十幾裡周圍之地,卻是出現了一幅怪異的景象。
只見成千上萬,拖家帶口的老百姓,不管他白髮蒼蒼,亦或是牙牙學語。只要是還能跑的,還能動的;都在拼了命的朝著遠離白帝城的方向移動著。壯的抱著小的,少的扶著老的。汗水早就溼透了他們身上的衣衫。但大家似乎都渾然不覺,依舊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往前跑。
觀眾人臉上那悲悽與驚恐的神情,似乎身後的白帝城,已不再是他們的美好家園。而是突然間變成了擇人而噬的怪獸,讓眾人驚恐,讓眾人害怕;讓他們為了那些已經遭難的親友們而悲傷;更讓他們為了今後的生活而感到茫然。
家已毀,何處才能容身!
而更為可悲的是,那些跑得較快的,平常有些功底的年輕人。在跑出白帝城二十里左右之時,前方又傳來了讓他們驚駭欲絕的轟鳴聲。連帶著而來的——還有眾人在不久前,在白帝城中親身感受過的,那陣陣熟悉的衝擊波。
即使現在,彼此之間的距離隔得還較遠,那隱隱潛伏於空氣中的波動,還達不到傷害他們的程度。甚至,在這炎炎夏日之中,反而給眾人帶來了絲絲的涼爽。
幾乎同時停住了前行的腳步。眾人望著前方灰霧漫天的景象,臉上呈現的表情並非是那——在火熱中感受到絲絲涼意的享受。反而全都是猶如聽聞到催命聲,奪命曲後的魂飛天外。
逃到此處的眾人,就這麼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言不語,亦無所行動。似乎在此刻,那要命的灼熱毒日,對他們已經沒有分毫的影響。就這麼呆呆地站立著‘‘‘‘‘‘
白帝城。囊括了十里範圍之地的千年古城中。原本古蹟頻頻,古建櫛比的景象此刻已不復存在。以城中心為原點,除了那高十幾米,仍自魏立的白帝樓。向四周延伸三里半徑的一個平面圓,早已是一片坦途。原先鋪就在中心區的青石板地面,現在也不見蹤影。隨著蓋頂的青石離去,地面上黃褐色的新土,終在千年之後再次重見天日。可惜的是,還沒等它散發出自身蘊含的勃勃生機。堪堪接觸空氣不多久,就已被那懸掛天際的火球,毫不留情的榨乾了水份,奪去了生命。剩下的,僅僅是那灰白的容顏與乾枯的軀殼。一陣輕風拂過,帶起片片黃白的塵霧,給這本就燥熱的空氣再次添上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