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天哪!”
貝內特太太尖叫一聲,當場翻了白眼,菲利普斯太太慌忙拿嗅鹽去刺激。
伊麗莎白顧不得貝內特太太了,丟下剪刀,猛地轉向簡。
“簡,爸爸他們這會兒應該快到倫敦了,菲利普斯姨父又不在,沒辦法,現在只能去找賓利先生幫忙了。我去找他,你和希爾奶奶坐車,查理送你們趕緊去追爸爸,讓他們火速掉頭。”
簡立刻站了起來,冰涼的手緊緊抓住伊麗莎白的手。
“你快去找他吧!我沒事!我這就去追爸爸!”
她說完,大聲叫著希爾奶奶,往外快步而去。
伊麗莎白長長呼吸一口氣,跟著也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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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騎著家中馬圈裡的最後一匹小母馬趕往尼日斐花園時,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沉甸甸的,眼眶都覺得酸脹了。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家中出這樣的醜事。如果可以,本來是萬萬不能讓賓利先生知道的。但現在別無辦法。要是等追到貝內特先生後再掉頭趕往正確方向的話,恐怕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比起在賓利先生面前保留那點可憐的體面,現在最重要的,是盡一切可能及早把莉迪亞給追回來。
她趕到了尼日斐花園的門前,下馬後,拼命按著大門的門鈴。
過了一會兒,一個傭人來開門。見是伊麗莎白,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要找賓利先生!”
門閉上了。
伊麗莎白耐著性子,焦急地等在門外。
差不多六點了!莉迪亞離開梅里頓已經過去兩三個小時了,再過一個小時,他們應該就要到達最近那個叫坦布里奇的小鎮吧?
天哪,賓利到底在磨蹭什麼,還不出來!
伊麗莎白看一眼漸漸西斜的日照,焦躁得恨不得踢門了,忍不住再次狂摁門鈴時,裡面終於傳來了腳步聲。門再次開啟,穿著玫瑰色精緻晚餐裙的賓利小姐姍姍地走了出來。
她的步調不急不緩,神情帶著她一貫的優雅和高傲。站在最高的一級臺階上,她朝伊麗莎白微微頷首,用客氣而生疏的語調說道:“真不湊巧,我哥哥早上就去往隔壁的克蘭多鎮有事,恐怕要晚上才能回來。有事不妨說來聽聽,或許我也能提供幫助?”
等了半天,居然等來這麼一句話?
賓利不在!
你TM不會早點說?
伊麗莎白差點就要罵娘了。
而且,還這麼湊巧,正好趕在今天去了隔壁鎮……
伊麗莎白再看一眼賓利小姐。見她居高抬著下巴,正用一種俯視卑微眾生般的憐憫目光靜靜望著自己。電光火石之間,彷彿什麼都明白了。
她極力忍住衝上去掐斷她那根天鵝般優雅脖子的衝動,一語不發,轉身上馬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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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英格蘭開始進入明媚而溫暖的夏季。這是一年中不列顛島最美的季節。因為高緯的緣故,每天日照時間最長可達十六七個小時。就像現在,到晚上八點,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
伊麗莎白沒回家,在漫天燦爛的夕照雲霞裡,沿著通往坦布里奇的那條路,獨自騎馬朝前狂奔。
不必擔心她的騎術。能夠騎馬狩獵,這是所有上流階層女士必備的一項技能。她過來也小半年了,不敢說騎術精絕,但驅馬在這種還算平坦的路上,完全沒問題。而現在即便回家,除了耽誤時間外加面對貝內特太太讓人抓狂的抱怨和咒罵,還能幹什麼?與其煎熬等待,還不如直接自己追上去。如果一切順利,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她也能抵達坦布里奇,到了那裡後,她可以先打聽訊息,等待貝內特先生他們的到來。
胸腔裡彷彿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