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覬覦它的身子了?這老玄龜看起來威武沉穩,怎麼一開口奇奇怪怪的?”
博淵有些嫌棄地看了它一眼,心中暗道:“若非為了助女媧完成補天后的最後一道難關,再得些無量功德,我才懶得搭理你這老龜。”
他的前世記憶中,這北極玄龜便是造成北俱瀘州和北海靈氣稀薄,怨氣沖天,徹底淪為不毛之地的重要原因。只因女媧補天之後,沒了盤古脊骨所化不周山的支撐,天地依舊會重歸一處,將整個洪荒再化混沌,若想解決這個難題,便是用這北極玄龜的軀殼四肢充作四方天柱,再度支撐起天地,才可徹底穩住其合攏之勢,還洪荒眾生一個朗朗乾坤。
雖說如此,可這玄龜能千萬年苦修煉就這一身玄寒冰體,成就大羅之境,在洪荒中也算是一方強者,有幾分福緣,若隨意以神通將之斬殺,以其四肢作撐天之柱,雖可解眼前困局,卻也會因此讓這玄龜之靈怨氣難消,將這北俱瀘州浸染為不毛凶地。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博淵也實在不願以強硬手段將其制服斬殺,既是為了這北俱瀘州和北海之地的眾生考慮,當然也不願讓自己平添了這段因果。
“老玄龜,如今洪荒受難,女媧聖人好不容易補齊青天,卻苦於無撐天之物,天地即將重歸一處,重歸混沌,到時你又如何能獨善其身?你若能捨棄這具肉身,以作撐天之物,挽救洪荒天地,本尊自當送你一份天大的機緣,你意下如何?”博淵看向北極玄龜,開口問道。
“天大的機緣?”北極玄龜聽言,眼中閃過一絲明亮,語氣也開始有所緩和:“我知你是誰,你乃龍族燭淵帝尊,按理說我亦是水族類屬,該敬你幾分,可你這要求實在過分,沒了肉身寄託,老夫只怕輕易就被那些修真之人抓了去,祭煉成器靈,永失自由,更再別談得證大道,數萬年的修行皆成畫餅,你負得了這個責任嗎?”
“更何況,洪荒天地、萬物生靈的生死與老夫何干?我自在此處修我的道,也不礙著誰。如果當真要重歸混沌,想來那些個聖人也不會坐視不理,何苦卻來為難我?”
北極玄龜這話雖是質問,卻也有幾分道理。
洪荒各族生靈皆有修行功法,或煉身軀肉體,或修神通元神,道法萬千,條條可通大道。到了它如今的境界,早就可以脫離本殼,行煉化元神之舉,只是它一身神通大多都在身軀上,失了肉身,難免會使修為受損,如果之後找不到合適的軀殼寄託,甚至會影響道基乃至危及性命,這可不是博淵輕飄飄幾句話便能夠擔保和承諾得了的。更何況,獻出肉身撐天這件事本身確實與他沒什麼關係。
只是這廝合該為重新支撐天地而身隕,亦是天數使然,縱使他不肯配合,天道之下,也會以其他方式令其應劫,卻是神通不及天道,無可避免之事。
不過眼下,博淵還是得想個辦法解決他的顧慮才是。
博淵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若你真願意為洪荒天地和億萬蒼生捨棄一己之身,自然功德無量。天道至公,必不會叫你元神無依,輕易遭劫殞命。若你還有顧慮,本尊可即刻立下天道誓言,待此番事了,必全力護你周全。”
“再者,眼下便有一份機緣要贈予你。”
博淵如何勸服北極玄龜之事暫且不提。
與此同時,遠在數萬裡之外的西天靈山梵境之中,卻聽得一聲哀嘆傳出。
“師弟,你此番行事,未免太過了。兩大祖巫身隕,不僅事關巫妖兩族大局,更釀出了不周山天柱傾倒,禍及洪荒蒼生的大劫。若讓鴻鈞道祖知曉,卻不知該是怎樣的禍事。”
菩提樹下,接引聖人盤坐於蒲團之上,面色愁苦,言語戚然,說著卻是站起身,朝著遠方虛空,雙手合十道:“眾生皆苦,實在是罪過……”
話音未落,一旁的準提聖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