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
他吸菸的動作微頓了一下,但神色很恢復正常。雖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早有準備。
聶蘭這個舉動太過明顯,時間太短,自己雖然草草將人處理掉了,怕是也有許多線索可以追尋,所以即便皇甫御找到什麼也不該意外。
“大哥。”韓少瑋將東西遞上來,眼中溢位得意。
皇甫曜卻沒有接,也沒有理他的意思。
韓少瑋的眸色冷下來,輕哼一聲,不得已將檔案袋放在他手邊的桌子上。他就不信,皇甫曜看到這些鐵證,還能拽得起來。
皇甫曜抽了完手裡的那根菸,將菸蒂捻滅在菸灰缸裡,才伸手不緊不慢地開啟那個檔案袋。抽了裡面的幾頁內容,草草掃了幾眼,果然不出所料,都是關於聶蘭買兇的證據。
沒有心情細看,他將東西塞回去抬起頭來,目光與病床的皇甫御相接。他不愧是隻老狐狸,目光沉著,始終很沉得住氣,似乎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皇甫御見他並不意外,眸色也更諱莫如深起來。他知道依皇甫曜的智商,絕對不會參與這件事,但是他應該是早就查出來。
聶蘭要殺他,而他無動於衷。養了這麼多年,果然涼薄如斯。
“爺爺有話不妨直說吧。”
“曜兒,說到底這都是咱們自己家的事,鬧到警局,鬧到法院總是不太好,你說是吧?”皇甫御這時候倒像一位長輩,不知道還以為只是在調停家裡的糾紛。
“那爺爺的意思呢?”皇甫曜自然知道還有後話,說這些都是有目的的。
東西他說是別人避過警方送來的,說到底還不是自己找人查的,既然沒有交給警局處理,自然是想從他這裡交換點什麼。
“皇甫家最近不太平啊,你看阿瑋又是警局又是法院的轉了一遭,你也受傷了,就連我這把老骨頭都折騰到醫院裡來了。外面還有媒體天天盯著,鬧這麼大,還不是都讓外人看笑話?爺爺意思,咱們畢竟是一家人,也沒有必要弄得那麼僵。”
話說得很漂亮,卻避口不談自己當年綁架皇甫曜的事,也不說韓少瑋一直想要奪皇甫集團的控制權,這些種種恩怨。
一家人?皇甫曜對皇甫家真的涼薄,所以聽到皇甫御這些話,並沒有感覺到過多的惆悵。在皇甫御那樣對他,又這樣幫助韓少瑋之後,已經將最後殘存的一點血緣情份磨光。
他知道皇甫御的意思,皇甫御很清楚聶蘭在他這個所謂孫子心中的份量,足以比過他,比過整個皇甫家,所以想讓他為了聶蘭放韓少瑋一馬作為交換。
他為了聶蘭可以撤訴,但是放過韓少瑋之後,臉皮已經撕破,怕是皇甫御也沒了顧忌。以後他在公司的處境怕是不會這般安逸,甚至會艱難……
“曜兒?”皇甫御詢問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飄忽的思緒。
他手指翻弄那個薄薄的檔案袋,來回的翻轉,誰能想到他手中的這幾頁紙,便能撼動他穩固多年的事業。
皇甫曜現在甚至可以肯定,那個送綁架資料給聶蘭的人,必定是皇甫御。他為了引聶蘭入甕,真是差點將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嘲弄還是悵然也只有他知道,皇甫曜看著他說:“我考慮一下。”
“好。”皇甫御應得很乾爽,彷彿已經勝券在握。後天便是韓少瑋案子的開審日子,皇甫曜也沒有過多的時間。
皇甫曜將檔案擱下,站起身來,說:“那就不打攏您休息了。”說完便出了病房。
喬可遇坐在外面,隱隱約約覺得他這次與皇甫御見面不簡單,正在擔心。突然聽到開門聲,馬上回過頭來,看到皇甫曜走出來。
皇甫曜一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上夾著打火機,頎長的身子頓在門口,目光對上她的眼睛時,衝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