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聽見謝堯瑱的這句話,一直壓在含之心底的那份擔憂,才真正散去,他還記得分別時的承諾,所以才剛回來就到了這裡,就只為說這句話。含之看著他,淡淡笑開:“嗯。”
“傷著沒有?”才幾個月功夫,含之卻覺得謝堯瑱成長了不少,整個人硬朗了許多,比宛京高談闊論的貴家公子,更顯出男兒氣概,這樣的謝堯瑱,自信,也更耀眼。
戰場上都是真刀真槍的過招,而且謝堯瑱是真心想要戰場磨練,更加不會背後偷懶,所以身上傷口淤青自是少不了,若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升到陪戎副尉的位置,也不會讓其他人服氣。可看他表情就知道,那些苦和傷在他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看著含之眼底的關心,他低頭一笑:“含之,無妨的,我會照顧自己。”
含之伸手扯住謝堯瑱的手,膚色變深了,手心的繭子也硬實粗糙,指節分明的手,再不見嬌養痕跡。單看著兩隻手上還留著淺淺傷痕,就知道他身上肯定也受過傷,想到刀槍擦過謝堯瑱的身體留下道道血痕,含之的心就擰一下子,她心疼,卻不在面上表現出來,只輕輕搖了搖謝堯瑱的手,口中語氣含著關切:“怎麼就先到這裡來了?見過伯父伯母了沒有?”
謝堯瑱笑著點頭:“我跟爹孃報了平安才來的,本來是想著讓人送信給你的,可心裡實在惦念,就先過來了。”
“嗯。”含之停一下,笑著說,“天這麼冷,你也不說多加一件衣裳,快些回去吧,伯父伯母肯定想同你說說話。你回去也好好歇息歇息,反正有時間,到時候咱們再一處說話。”
謝堯瑱點頭,而後從袖子裡掏出個木簪子,材質一般,可雕工頗具異族特色,想來是西域那邊傳過來的,他將東西和一封信遞到含之手上:“我瞧著稀奇就給你買了個,你拿著玩。這信是瑜蕊郡主寫給你的,我剛巧遇見她,她就託我給你捎過來了。”
“瑜蕊?”含之接過來,看信封上娟秀的字型,笑了笑將信收起來,抬頭給謝堯瑱說,“你這幾天少不得要應酬一些事情,估摸著也脫不開身。我早先進宮時,靈姝姐姐還說想你了,要是有機會,你也跟著伯母去看看靈姝姐姐。唔,這麼說來,有好幾天你都不得空了……”
謝堯瑱眼中滿是笑意。他看著含之認真推算日子,心中一動,開口道:“含之,我明天陪爹孃。咱們後天出去玩吧,去點微山如何?”
含之抬眼看他,見他一臉認真,垂下手放鬆應道:“好!”
回到府中,含之想著謝堯瑱那堅毅的眼神,慢慢走到書桌前,開啟早先畫好的人物畫瞧上幾眼,重新研墨提筆,半晌,一副半舊戎裝的少年出現在紙上。與之前那副俊俏俊雅公子並排在一起。不一樣裝扮。卻是相同的模樣,落在紙上,也含著相同的情意。
風拂。紙動,兩張畫上,字跡也顯眼,一個落筆“思”,一個新墨書寫“歸”。
“青落,你去跟管家說一聲,我後天一早要用馬車。”含之走出來,先是對青落吩咐,而後轉身,笑著問紫珣。“紫珣姑姑,我娘現在在哪兒呢?”
謝家。
謝夫人得體送走一些聞訊前來的人,擺手讓芸心帶人將禮物整理好入賬,才緩了口氣跟走過來的謝父說話:“堯瑱從軍不過幾個月,即便得了職位,也是不顯眼的,怎麼這麼多人前來?”
謝父瞧一眼堆積的禮物,心中也委實無奈,他性子耿直,可也不是不懂其中彎彎道道,如果單論堯瑱成就,即便有謝家在上面罩著,這種熱絡也著實過了,他看著謝夫人,有些無奈嘆道:“估計是珺瑤的原因在……”
謝夫人聞言皺眉道:“珺瑤如今也不過是個才人,堯瑱也不是功成名就,如今這種張揚,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好處。兒女若成才了,我替他們高興,可這種虛名聲,咱們謝家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