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離開冀京麼?”
此時陳驀也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表情有些籌措不安,與其說是顧慮北軍宿衛因昨夜的事前來抓捕他,到不如說,他擔心這件事連累到東公府梁丘家。
沉默了半響後,他猶豫說道,“倘若可行的話,為兄想在冀京多呆些日子……”
謝安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瞥了一眼陳驀,彷彿是看穿了陳驀心中的想法,語氣莫名地問道,“大舅哥這般在意梁丘家……為何不與梁丘公還有舞相認呢?”
“……”陳驀默默舉起茶盞,飲盡了杯中的茶水,搖搖頭說道,“這件事,不行……”
“為什麼?”
“因為……”
“因為大舅哥是太平軍第三代統帥,是麼?”見茶館二樓並無外人,謝安也不像方才在荀正面前那樣藏著掖著,說得很是直白。
“……”瞥了一眼表情嚴肅的謝安,陳驀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繼而端著茶杯喃喃說道,“兄弟說的不錯,為兄乃太平軍第三代統帥。肩負著數萬太平軍將士振興大業……”
“振興大業?——振興南唐?為此不惜與大周朝廷對立?甚至於,不惜與東公府梁丘家對立?大舅哥,你可是梁丘家的嫡子啊!——梁丘公是你的爺爺,舞是你的妹妹!你希望有朝一日,與自己親人兵戎相見麼?——眼下回頭,還來得及!”
望了一眼神色略有些激動的謝安。陳驀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兄弟莫要再勸了,梁丘皓已死,為兄如今叫做陳驀,再不是東公府梁丘家的嫡子,而是一名太平軍計程車兵……為兄看得出來,我那堂妹極有天賦,她一定能夠很好地肩負起梁丘家的擔子……”
謝安心中不禁滋生幾分氣惱。不悅說道,“大舅哥,你何等自私!——舞根本就不想肩負起那樣的重擔!她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陳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長長嘆了口氣後,搖頭說道,“兄弟莫要再勸了,有朝一日。為兄定會親自赴家門謝罪,但眼下還不是時候。希望兄弟替為兄隱瞞,為兄……眼下只想在冀京住些日子,遠遠地瞧瞧爺爺與堂妹,不想節外生枝!——拜託了!”
“……”望著陳驀懇求的眼神,謝安默然良久,終究緩緩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謝安十分希望陳驀能返回梁丘家,並且恢復梁丘家嫡子的身份,這樣一來,梁丘舞便不需要再時刻勉強自己,能像她所希望的那樣。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可惜的是,陳驀絲毫沒有要返回梁丘家、繼承家業的意思。
謝安不是沒想過將陳驀來到冀京的訊息告訴梁丘舞,但是在衡量利弊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這麼做,那麼必定會有人受傷。
畢竟梁丘舞是絕對不會放任他的堂兄再與太平軍有任何往來的,而陳驀顯然也不會束手就擒,最糟糕的結果,恐怕就是這兩位流淌著相同血脈堂兄妹,像在長安戰場時那樣,兵戎相見。
要知道在長安戰場時,梁丘舞由於徹夜急急趕路,體力與精力都處在低谷,沒有把握拿下她的堂兄陳驀,因而才眼睜睜地看著陳驀離去,而眼下若是再遇到呢?
顯而易見,梁丘舞絕對不會像上一次那樣好說話!
可陳驀是好對付的人麼?
在漢函谷關時,謝安動用了兩萬餘人在營地內搜捕他的大舅子陳驀,可人家照樣是在軍營中來去自如,縱然是長孫湘雨機關算盡,動用了一支萬人的弓弩手圍住陳驀,陳驀照樣殺出一條血路,險些將謝安、李壽等人當場格殺。
他的武力,遠遠要在梁丘舞之上,似這等天縱奇才,百年不遇。
端著茶盞思忖了半響,謝安沉聲說道,“大舅哥,若是你打算出城的話,小弟可以幫你,大舅哥也看到了,小弟與衛尉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