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那佈滿彩燈的街道。
無論是李賢還是季竑,都沒有注意到,走在他們身後王涼,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李賢與季竑等人數百丈遠的廣渠街西大街,謝安正與長孫湘雨結伴走在路上,在他二人身後,費國按劍緊跟在後,時而用警惕的目光掃視四周。
也難怪,畢竟自從太子李煒那一支斷了以後,費國也只能借謝安東山再起,再者,陳驀已反覆叮囑過他,叫他務必確保謝安的安全。鑑於這兩個原因,費國眼下表現地就如一位忠心護主的侍衛,哪怕是再挑剔的人,恐怕也挑不出絲毫疏忽來。
“果然在外面舒服多了……”在距費國大概幾步遠的位置,身穿著一身男裝的長孫湘雨抓著謝安的手,肆無忌憚地擠開人群。沿街走向遠處。
說實話,牽著長孫湘雨滑嫩的小手,這滋味著實不錯,可街道上來來往往行人望向他時那異樣的目光,卻讓謝安感覺無比的尷尬。
也難怪,誰叫長孫湘雨為了掩人耳目,眼下做男兒打扮,使得這位傾國傾城的冀京第一美人,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俊秀男子。可話說回來,長孫湘雨總歸是女扮男裝,再如何裝扮,也脫不去那一身胭脂之氣,以至於在街上行人眼中,謝安好比是牽著一位娘裡娘氣的公子哥的手,二人漫步在冀京街頭。
“怎麼了?”好似是注意到了謝安的異樣,長孫湘雨詫異地望了一眼他。繼而打量了一眼從旁行人那怪異的眼神,眼中露出幾分捉狹之色。故意摟住了謝安的手臂,將整個身都貼在他身上。
果然,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瞧見二人這副模樣,面色微驚之餘,下意識地讓開兩旁,顯然。他們以為這是一對有龍陽之好的男子。
這種要命的誤會,讓謝安額頭冷汗直冒,好在他這會兒並沒有穿著大獄寺少卿的官服,並且又下意識地低著頭,要不然。不出一日,恐怕整個冀京都會傳遍風言風語。
長孫湘雨自然也瞧見了謝安的窘態,心下偷笑之餘,卻也不打算放過他,故意將嘴唇湊到謝安耳畔,輕吐芳蘭,膩聲說道,“那些人,將人家當成你的男寵禁臠了呢……”
她那摻雜著幾絲溫溼的氣息,吐在謝安耳畔,讓謝安不覺渾身一個激靈,在瞧了一眼四周行人驚駭莫名的目光後,謝安恨不得有條地縫讓他鑽進去。
“別鬧,湘雨,別人都看著呢……”
“正因為有人看著,人家才這樣……安哥哥……”
好傢伙!
這女人人來瘋啊?
謝安抬頭正要說話,卻愕然發現,長孫湘雨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他嘴角。
那一瞬間,謝安呆住了。
要知道在大周,縱然是夫妻,也受制於禮法,不得在大街之上親親我我,更別說年輕男女,這要是被衛尉寺巡防司的衛兵撞見,恐怕謝安與長孫湘雨就得在衛尉寺的監牢度過這個上元佳節了。
別看聽著荒誕,可事實上,大周刑律明文規定有這條,而更要命的是,長孫湘雨此時還是做男兒打扮。
眼瞅著四周的行人目瞪口呆的呆滯表情,謝安只感覺臉上一陣灼熱,二話不說,拉起長孫湘雨慌不擇路地朝前方逃去。
足足奔跑了數十丈,二人這才停下來,而這時,長孫湘雨已笑地直不起腰來。
“很有意思,哈?”謝安沒好氣地瞪著她。
“咯咯咯,”比起平日,今日的長孫湘雨顯得更為活潑,更為無拘無束,只見她雙手搖曳著謝安的手臂,求饒般說道,“安哥哥別生氣嘛,人家只是予你開個玩笑……”
“開個玩……”說了半截,謝安忽然注意到,眼下二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咳嗽一聲,低聲說道,“你說過今日要乖乖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