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於朕,可朕尋思著,到頭來多半還是朕先走,朕不想,日後朕一撒手,你二人家門敗落……別忘了西公府之事。倘若朕的哪個兒子繼位後要對付你,東公府梁丘家的名號。可阻擋不了什麼……與其日後冥府相見時,你再來埋怨朕,倒不如回府好好教教你那孫婿,教他何為'待價而沽',千萬……不可站錯了位置!”
梁丘公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時至如今。很少有人知道,起初冀京四鎮之一的西國公,並非是韓宏,而是公孫之姓,只是當年天子李暨率六萬精銳欲征討南唐時。韓宏向朝廷捐了一筆數額極大的財物,解了當時朝廷燃眉之急,這才被天子李暨所器重。
或許有人會問,那麼前一任的西國公呢?
很簡單,前一任的西國公,在李暨爭奪帝位之時站錯了位置,因而,當李暨成為大周天子之後,秋後算賬,以冀京四鎮不得干涉皇子之事的罪名,將其抄家問斬。
要不怎麼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總之一句話,既然是'冀京四鎮',就不得干涉皇嗣之爭,你硬是要插手干涉其中,想當從龍之臣,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記得一點,倘若不慎站錯了位置,前一任的西國公便是前車之鑑。
想來,天子李暨有意提拔謝安之餘,亦在提醒梁丘公,叫他警告謝安,莫要以為身居高位,背後有著梁丘家作為後盾就可以肆無忌憚,畢竟說到底,謝安與梁丘舞,才是梁丘家的未來。
“多謝陛下!”梁丘公深深向天子李暨行了一禮。
李暨微微一笑,雙手握住梁丘公與胤公的手,三人朝著養心殿走去,邊走邊說道,“人生苦短吶,當初你二人輔佐朕登基為帝之事尚歷歷在目,不想一晃眼,三十餘年過去了,朕當了皇帝,兩番對陣南唐,終得大獲全勝,得以擴充套件我大周半壁江山,也算是不為此生了……”
“陛下勵精圖治,超過歷代先皇!”
“呵,身後之事,還是留於後人評價吧,朕唯一的遺憾吶,就是不能與你二人結成親家,本來多好,老虎的孫女嫁給老四,宣文府上那個鬼丫頭,嫁給老八……”說到這裡,李暨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也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謝安,前後奪朕兩位兒媳……”
梁丘公與胤公對視一眼,表情均有些尷尬。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你二人可以不必再介入奪嫡之爭,不必為朕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們反目成仇……我等都知曉,奪嫡之事,那是何等的兇險,明槍冷箭,防不勝防!”說到這裡,李暨轉頭望向胤公,似笑非笑說道,“話說回來,你家那個鬼丫頭,就心甘情願給人做小了?”
“咳咳,”胤公滿臉尷尬,故作咳嗽幾聲,苦笑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件事,老臣可不打算插手,湘雨那丫頭看似很中意那謝小子,事到如今,只是老臣那愚子獨自一人為此事慪氣罷了,罷了,就讓他們去鬧吧!——至於湘雨那丫頭,老臣可不覺得她會吃虧,無論是眼下,亦或是日後……”
梁丘公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宣文,你這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啊!——說清楚,你這話什麼意思?不曉得前來後到?”
“又不是集市買菜,何來的前來後到?——正如陛下方才所言,各憑本事!”
“你!——豈有此理!”
見梁丘公吹鬍子瞪眼地怒視胤公,李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時辰後,因為昨夜瀆職一事而被暫時免除了大獄寺少卿職位的謝安,與梁丘舞、伊伊以及一干府東公府的家丁,在府門外恭迎聖旨。
謝安哪裡知道一個時辰前天子李暨與梁丘公、胤公二人商談的事,見莫名其妙有聖旨駕到,心下惴惴不安,更何況那前來宣旨的大太監身後。其中一名小太監還捧著一柄裝在一隻狹長黃色劍袋中的寶劍,不明就裡的他,還以為天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