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新皇陛下難以適從。
望著李壽略顯不悅的面色,謝安亦嘆了口氣,端著茶盞搖頭說道,“真是想不到啊。初見李賢時見他溫文爾雅,不想還是個專權的傢伙……確實,今日他太過分了!”
李壽聞言愣了愣,繼而苦笑搖頭說道,“你誤會了,我方才那句話並非針對八皇兄。僅僅針對我自身罷了……'反正大周皇帝只要懂得如何發號施令就好',呵,看來並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便能成為一位有道的明君……”
“你……不生氣?”謝安錯愕地望著李壽。
卻見李壽微微嘆了口氣,苦澀說道,“八皇兄那般專權,我當然生氣,但是……我自思無法做得像他那樣出色,也就……也就沒有生氣的資格了……'在妄自評價他人之前。先自思一番,看看是否能做得像那人一樣出色'……”
“咦?這句話……”謝安愣了愣,古怪說道,“這句話好似是先帝說的……”
猛然間,李壽麵色微變,表情有些不自在,端著茶盞尷尬說道,“是……是麼?——朕倒是忘了究竟是何人所說……”
連朕都出來了……
暗自笑了笑。謝安捉狹地望著李壽,似笑非笑說道。“陛下當真忘了?”
見謝安故意揭自己瘡疤,李壽懊惱地瞪了一眼他,沒好氣說道,“行了行了,這種事有必要拆穿我麼?——我只是覺得,父皇或許真的是一位有道明君……”
這不廢話麼?
暗自撇了撇嘴。謝安故意露出一臉的驚訝,誇張問道,“咦?這等事陛下如何發現的?”說到這裡,忽見李壽無可奈何地望著他,謝安忍不住笑了出聲。
“或許。我真的沒有作為帝王的才能吧……”李壽一臉苦澀地嘆了口氣。
見李壽一臉氣餒之色,謝安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那倒不見得,在我看來,你只是欠缺經驗罷了,而李賢那小子呢?那小子自幼便跟著胤公學習,胤公是何許人物?那可是我大週三十年的丞相!——耳濡目染之下,倘若李賢那小子沒有這般本事,這反而叫人難以信服!”
“是我大驚小怪了麼?”
“可不是麼?”聳了聳肩,謝安瞥了一眼心情不佳的李壽,忽然正色說道,“別妄自菲薄了,胤公可是私下裡誇過你的,說你有著作為明君的器量!”
“器量?”李壽疑惑地望著謝安,懷疑般問道,“胤公當真說過?還是你小子用來安慰我的話?”
謝安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思忖一下,問道,“方才在太和殿上,李賢那般專權,你生氣麼?”
“有些……”李壽點了點頭,如實說道,“不過,朕沒有指責八皇兄的資格,所以,也有沒有生氣的資格了……”
“所以說,你擁有著作為明君的器量!——李賢那小子那般旁若無人,你亦能容他,這份器量……讓我不覺聯想到了先帝……”說著,謝安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前天子李暨,儘管他對李暨針對眾皇子奪嫡的許多事持不同看法,覺得李暨那般做簡直不像是一位父親,但是這絲毫不妨礙謝安發自內心敬佩那位胸能容納百川的君王。
甚至於有些時候,謝安隱約有種錯覺,那就是前天子李暨對待朝臣時的態度,似乎反而要比對待自己的親兒子更加和藹可親,至少李暨就不曾真正嚴厲地對待過謝安,可據謝安所知,除了早年便病故的大皇子'周懷王'李勇外,其餘八位皇子殿下,在成長的過程中沒少挨他們父皇的呵斥。
“不一樣的……”似乎與謝安想到了一處,李壽搖著頭說道,“父皇是心胸開闊,而我嘛,只是假裝著心胸開闊罷了……並非我有器量,只是我知道不如八皇兄,因此,也沒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罷了……”
“身為帝王,尚能時刻自省,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歷史上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