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季竑親自來到,想必是要事要與他們的丞相大人商議。
“是,殿下。”放下茶盞,季竑站起身來拱了拱手,繼而走到李賢身旁,從袖口摸出一份羅列的名單遞給李賢,低聲說道。“襄陽、江陵等數城,自七品到三品官員,在下已羅列成名單……”
李賢抬手接過名單瞥了幾眼,皺眉說道,“這麼多'未經查證'?”
“是,因為殿下此前說過,寧可估錯,不可放過!”
“唔……”李賢聞言點了點頭,翻閱著手中的名單,沉聲說道,“叫關仲派衛地荊俠行館的弟兄去查證……對,通知御史臺的孟讓大夫,讓他準備一些腰牌,就叫關仲那些弟兄帶著,從即日起,他們便是御史臺的密探,不過儘量莫要暴露身份,免得打草驚蛇,叫太平軍得知!”由於此刻屋內僅他與季竑二人,李賢說話也不再藏著掖著。
“殿下明鑑!——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舔了舔嘴唇,季竑有些為難地說道,“此名單上所羅列官員甚多,單單關仲的衛地荊俠行館,恐怕很難同時查清這麼多官員的來歷底細,在下還是覺得,需要向那兩個衙門借一借人手……”
“那兩個衙門?”李賢抬頭詫異說道,不過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顯然已猜到了幾分。
“正是!”季竑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南鎮撫司六扇門、北鎮撫司錦衣衛,其前身'東嶺眾'、'金陵眾'皆是不遜色衛地荊俠行館的刺客行館,擅長藏匿追蹤,箇中好手比比皆是,倘若能得到這兩支的幫助,想必在查證荊、揚一帶官員底細是否青白一事上,能夠縮短不少日期……殿下以下如何?”
“唔……”李賢聞言深思了片刻,繼而苦笑說道,“不過這兩日,那位謝大人好似對本相頗有意見啊,連續好幾日在朝會上對本相不理不睬……若無法得其首肯,我等可指揮不動東嶺眾與金陵眾啊!”
聽聞此言,季竑愣了愣,詫異說道,“那謝安的脾氣,在下如今多少也瞭解一些,按理來說,此人斷然不至於無故與殿下為難……”說到這裡,他好似想到了,古怪說道,“不會是殿下去招惹他的吧?”
“這個……”李賢尷尬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屋外匆匆走入一位文官,拱手向李賢說道,“啟稟丞相大人,刑部本署傳來訊息,那幾道通緝名單,被刑部尚書謝安謝大人壓下了,還說……”
“還說什麼?”李賢雙眉微微一抖,輕笑問道。
只見那文官猶豫地望了眼李賢,低著頭艱難說道,“謝尚書叫人傳話,說是叫丞相大人少……少在背後搞那些小伎倆,有事親自跟他去講……”
李賢聞言一愣,繼而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說道,“哎呀,被看穿了呢……”說著,他揮了揮手,輕笑說道,“好,本相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那文官拱了拱手,躬身告退。
瞥見望著那名文官走遠,季竑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說道,“我就知道!——在下真有些懷疑,殿下當真是放下那樁事了麼?那女子已是人謝家的媳婦……”
以李賢的才智。如何會聽不出季竑話中深意,聞言面色微微一紅,輕聲斥道,“胡說八道!——小王是就事論事!”
“當真?”季竑懷疑地望著自家主公。
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季竑,李賢微微吐了口氣,正色說道,“眼下我大周,無論是誰暗中支援太平軍,本相都不在意。唯獨這謝安……倘若他心中有意相助太平軍,那才叫滔天大禍!——你也知曉,此人如今羽翼漸豐,朝廷六部之兵、刑、禮三部,皆是他一方的人,在軍方,又有梁丘家的東軍、呂家的南軍支援,前些日子又在李壽的暗中支援下接管了冀州軍。如今可謂是跺一跺腳、朝野震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