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明白,為何四年前冀京刑部本署一反常態突然對廣陵郡下達命令,勒令身為廣陵府知府的他嚴辦府衙內一干貪官、惡官;他終於明白,謝安這位年紀輕輕便獲任大獄寺少卿、並且最終升任刑部尚書的大人物,為何會在當職後那般苛刻地對待廣陵郡的刑事。
不妙啊,不妙啊……
張琦的額頭不自覺地滲出了汗珠,儘管當年他並沒有參與到陷害蘇家的那件事中,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情,要知道陷害蘇家的,正是以他妻家鄧家為首的廣陵城內富豪,原因就在於蘇家在廣陵城內的買賣越做越大,嚴重損害了鄧家等十餘家富豪的利益,甚至於,事後他張琦與府衙內大大小小的官員,也沒少收了那十幾家富豪送上的孝敬銀子……
啊,當年廣陵城十幾家富豪連同官府陷害蘇家的那件事,幾乎可以說是在他張琦默許的情況下進行的。
這要是東窗事發……
嚥了嚥唾沫,張琦不自覺地全身顫抖起來。
事到如今……
瞥了一眼院內謝安那四、五十個百姓打扮的手下,張琦心中一橫,眼中閃過幾分殺機。
只可惜,謝安早已猜到他的打算,注視著張琦淡淡笑道,“張琦,你是不是在想,'啊,只要殺了這個傢伙,事後來個死無對證,就沒事了!反正那傢伙這會兒身邊也就四、五十個人。'對麼?”
張琦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抬起頭望向謝安,卻見擺了擺右手的食指,用無比遺憾的口吻說道,“你以為本府身邊這些隨從,是隨隨便便招來的人手麼?實話告訴你,別說你這會兒手底下兩百來人,就算你調來城內的守衛兵力,他們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再者,本府昨日已派人到揚州調兵,不出五日,八萬大梁軍便會抵達廣陵……”
“八……揚州八萬大梁軍……”張琦面色慘白,聽聞這句話,他無疑已確認了謝安的身份,而同時,他亦是心如死灰。
冷哼一聲,謝安抬手一指張琦等人,寒聲喝道,“妄動者,格殺勿論!——給本府將此一干人拿下!”
話音剛落,院內四五十名刺客一起動手,而院外亦湧出許多埋伏在外的刺客,兩撥人輕而易舉地便將張琦帶來的那兩百多名衙役制服。
也是,區區地方官府的衙役,如何能與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抗衡?想要對付謝安手底下這兩百餘刺客,哪怕張琦調集城內三千守備軍,恐怕也不見得能夠對付這些彪悍的刺客,畢竟單單東嶺眾四天王之一的'鐮蟲'漠飛,便能輕而易舉地屠殺掉一半的人。
可能是見自家大人張琦長嘆一聲,不曾下達任何命令。也可能是見對方太過於凶神惡煞,亦或是謝安的那番恐嚇嚇住了他們,那兩百餘衙役竟是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期間,那韓總似乎要反抗,只可惜他的武藝欺負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尚可,面對謝安手底下那一干刺客。隨便挑個人出來他都不見得打得贏,沒幾下就被制服。
“休要殺那廝,大人還要好好跟他算筆賬!”苟貢及時出言制止了一名想殺韓總的東嶺眾刺客,繼而緩緩走到張琦面前,淡淡說道,“張大人,上前幾步說話吧?”
心驚膽戰地看著自己隨行的兩百多人在短短几個眨眼的工夫內被對方放倒,張琦忐忑不安地走到謝安面前,眼瞅著眼前這位大人物那銳利的眼神。一想到自己即將來臨的下場,雙腿一軟,頓時跪倒在謝安跟前,引來小丫頭王馨一聲驚呼。
真的跪下了?
王馨瞪大眼睛瞅著低著頭跪在謝安面前的廣陵府知府張琦,彷彿不敢相信般地揉了揉眼睛。
似乎是注意到了小丫頭那堪稱可愛的舉動,謝安嘴角一揚,揶揄說道,“丫頭。哥哥早就說過,區區一個廣陵府知府。哥哥根本不放在眼裡,這回你相信了?”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