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賭氣般瞅著那根死活沒被打斷的木樁。
“了不起……”
在距離演武場大概十餘丈遠的位置,大周皇帝李暨正與梁丘公並肩站著,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伯軒,那孩子幾歲了?”大周天子輕笑著問道。
“差不多快六歲了,陛下!”梁丘公笑眯眯地說道。
“六年了麼……”李暨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長長嘆了口氣。
梁丘公眼中閃過幾分哀傷,他知道李暨指的是什麼,無非是在惋惜,東鎮侯梁丘恭的過世。
在六年前,梁丘公的長子、東鎮侯梁丘恭。在出兵平定有外戎作亂的北疆時,不幸故去了,對外說是英勇戰死沙場,但是唯有知情的人才知曉,東鎮侯梁丘恭是在奮力殺死了作亂的外戎首領後這才力竭而亡的,死在了梁丘家引以為傲的霧炎絕招的反噬中。
“陛下莫要在意。此乃我梁丘一門的宿命……”梁丘公低聲勸解著,因為梁丘家與皇室李家的關係極好,大周天子李暨幾乎是看著梁丘公膝下兩個兒子慢慢長大成人的,稱之為叔侄關係也毫不為過。
“天妒英才啊……”李暨長長嘆了口氣,一想到東鎮侯梁丘恭的死,他便感到無盡的惋惜與痛心,畢竟梁丘恭殞命時才年僅二十來歲,正是前程似錦的風光年華,幾戰打地外戎抱頭鼠竄。已隱隱具備要超越其父梁丘公的武力與才能,但是,似這等天下無雙的猛將,竟然在得勝返回後慶功宴中死於驟然而來的心悸之疾,甚至來不及請當地良醫便當場氣絕,這實在是叫李暨難以接受。
見李暨眼中閃過陣陣哀傷,梁丘公感到陣陣心暖,但作為臣子的他。不得不提醒天子忘卻他長子的故去,儘管作為父親的梁丘公亦是萬般痛心。
“陛下保重龍體……說起來。臣聽說最近北疆那邊局勢不怎麼安穩呢!”有意無意地,梁丘公岔開了話題。
“唔,草原北戎向來是我大周心頭之患,那幫蠻夷近些年來越發不安分了……”說話時,李暨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心中越發痛心東鎮侯梁丘恭的故去。畢竟梁丘恭坐鎮北疆時,草原上的部落皆北遷兩百里地,絲毫不敢觸動這位年輕的猛將。
想了想,李暨沉聲說道,“蠻夷最是得寸進尺。朕尋思著,得有一人坐鎮北疆,叫蠻夷再不敢殘害我大周子民!”
梁丘公聞言面色一正,抱拳沉聲說道,“臣尚有二子敬,精通武藝兵法,絲毫不遜其兄……”
然而話未說完,梁丘公便被李暨抬手打斷了。
“二侄……才剛剛成婚吧?”目視了一眼梁丘公,李暨搖頭說道,“朕已害了伯軒一位虎子,不忍再害另一位,朕尋思著,叫勇兒出征北疆!”
“太子殿下?”梁丘公面色微變,驚愕地瞧著大周天子。
李暨聞言笑了笑,說道,“朕的兒子,雖說及不上伯軒兩位虎子,但總歸也是日後將揹負我大周偌大天下的君王,豈能缺少磨練?——前些日子朕見到藩王那幾個同宗兄弟,實在是……倘若朕的兒子也是那般酒囊飯袋,朕還不如一劍將其殺了,免得日後來禍害我大周!”
“陛下言重了,太子殿下文武兼備,兼仁義謙厚,將來必定是有道明君!”
“哈哈哈……”李暨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他也極其歡喜自己的長子李勇,連連點頭附和著梁丘公的話,到最後甚至開起玩笑來。
“不過話說回來,倘若藩王那些個朕的同宗兄弟個個英明神武,那朕還真是要頭疼了……”
“陛下打算削藩?”梁丘公可不是他日後孫女梁丘舞那種不知政治的純粹武將,聞弦而知其雅意,面色凝重地說道,“這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吶!”
李暨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此事宣文也勸過朕……罷了,再不濟就留給朕的兒子吧,反正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