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是寒門子弟。
與謝安前來冀京的目的不同,據說大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大批的寒門子弟湧向冀京,其目的無非是希望收到京師內高官達人的器重,從此平步青雲,只可惜成功者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還是在用盡盤纏後無顏返鄉,或放棄原本的尊嚴作為某個深家大院的僕役,或者固守節操,餓死街頭。
至少謝安就不止一次地看到那些寒門書生在飢寒交迫之餘縮在某個宅邸的石獅子後背誦先賢的文章。
走著走著,忽然,遠處“咣咣”的鑼鼓聲引起了謝安的注意,他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在遠處的巷口,有大一群人正圍在那裡。
怎麼回事?
暗自嘀咕一句,謝安朝著傳來鑼鼓聲的地方走了過去,他發現,圍在那裡的,都是一些像他一樣,流落街頭或者擠在義舍勉強度日的他鄉人士。
說起來,冀京作為大周的首都,城內也設有義舍,也就是朝廷與官府無償供給像謝安這樣無家可歸的人一個居住的地方,並且每日供給食物的場所,謝安就是從那裡的常客,只不過,義舍每人每日一碗薄粥、一個饅頭,實在不足以徹底解決飢餓罷了。
而至於那些自視甚高的寒門讀書人,只要不是走投無路,是絕對不會去這種自貶身份的地方的,他們寧可在角落忍飢挨餓,也不會與一大幫人擠在擁擠的義舍中。
“喂,這位大哥,這裡發生什麼事?怎麼會有鑼鼓聲?”
謝安詢問著身旁一位身穿長衫的書生。
那位書生看似二十來歲,聞言轉頭望了一眼謝安,繼而一臉輕蔑地朝前努了努嘴。
順著此書生的示意,謝安抬頭望去,這才注意到,在人群的前方,有十幾個穿著黑色粗布的家丁正提著好些籃子的饅頭朝著人群喊話,由於人群中竊竊之語不斷,是故謝安並沒有聽清楚那些家丁在說什麼,只聽到什麼'祝壽'之類的詞。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臉上的不解之色,那位書生壓低聲音解釋道“那個人是在說,他們老爺今日五十大壽,只要我等肯為其賀壽,便有一籃饅頭奉送……”
“有這等好事?”謝安聽聞頓時滿臉喜色,要知道在冀京街頭巷尾走了一天的他,這會兒正是又飢又餓。
但他奇怪地發現儘管那幾個家丁在前面喊得喉嚨發啞,但是人群中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為什麼沒人去祝賀?”謝安一臉疑惑地問道。
“祝賀?”那位讀書人一臉愕然地望了一眼謝安,繼而嗤笑說道“小兄弟沒注意到這裡是哪麼?”
謝安聞言滿臉詫異,莫名其妙地望了望左右,他這才注意到,自己這些人竟然是站在一座規模異常宏偉的府邸前,大門兩旁的圍牆,竟然延伸到他視線以外,不難想象,居住在這裡的人,必然是一位大人物。
“此乃西國公府!——韓宏的府邸!”書生壓低聲音對謝安說道,令後者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書生原本平和的表情頓時有了一些改變,隨之而來的,他看待謝安的目光也變得有所不同,至少他注意到謝安一臉的納悶後,那些莫名的古怪眼神才稍稍退去。
“小兄弟沒聽說過韓宏此人麼?”書生壓低著聲音試探問道。
…;
謝安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書生釋然了,語氣亦恢復了早前的和善,在歉意望了一眼謝安後,低聲做出瞭解釋。
原來,這位西國公雖然官爵顯赫,但是為人處事卻被世人所不恥,最初以鹽商的身份起家,靠著奉承、賄賂各地官員發家致富,期間做過不少強買強賣、提高物價等齷蹉事。
只因為當年天子李暨率六萬精銳欲征討南唐時,向朝廷捐了一筆極大的錢物,這才被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