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似塞滿了亂麻,剪不斷理還亂,點了點頭,“也好。”
許家來提親一事似長了翅膀般飛入每個人的耳中,下人們閒談起來,總是對三小姐充滿了豔羨,大小姐的親事自然好,可又哪裡比得上三小姐大小姐要嫁入李閣老家,三小姐要嫁入許尚書家,還是當今的狀元郎,許家的嫡長子,這是一門再好不過的親事了。眾人都生出一股與有榮焉的意味來,覺得自家小姐嫁得好,她們出去行走時,是一件多有體面的事情
如此的言語似一股暗流湧動,沒過幾日就傳入了沈大太太耳中。她正在為沈佩夏的親事傷神,有了沈佩春的教訓在前,沈大太太可不敢再馬虎,總是千方百計的打聽哪家有適齡,品性好,家底好,又有功名在身的公子。
沈大老爺是白丁,有家底的自然瞧不上沈佩夏,沒有家底的沈大太太瞧不上,一來二去的,也就耽擱了。這時她卻聽說許家向沈府提親,焉能不恨?要知道許家大公子許熙可是她一早瞧上的,可許家現在卻來求娶沈紫言,這讓她這張老臉往哪裡擺?心裡有恨又嫉,氣得在床上躺了三天不曾下來。
身邊的媽媽就勸她:“誰知道這門婚事能不能成,興準只是謠言呢。”大太太氣得兩肋生疼,恨恨道:“論姿色,論才學,沈紫言哪裡及得上我們春兒,若不是她有個做尚書大人的老子,能有這好運氣?”那媽媽就笑道:“這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再說,我們家四小姐,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選,難道還不能比三小姐嫁的好?”
大太太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冷哼了一聲,“你說的是,我要替夏兒找個比那許家風光千倍萬倍的婆家”那媽媽忙低頭應是,又附和了一通。
這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沈紫言耳中,饒是墨書這樣好性子的人,也忍不住怒道:“做伯母的做到這份上,也真真是少見”秋水卻微微笑了起來,難得的目帶譏諷,“比許家風光千倍萬倍,依我看,也只有皇親國戚了。”說著,嘴角微勾,“我們就等著看看四小姐嫁得如何體面了。”
沈紫言心裡卻在想別的事情,見沒有旁人,也就開門見山的問墨書:“你去打聽得怎樣了?”到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微微發熱。墨書忙掩上了門,神色裡帶了幾分慎重,“聽我那姐妹的表哥說起,許家是詩書傳代的官宦人家,家風十分嚴謹,許公子更是被人稱為神童,十五歲就中了舉,十八歲就在殿試中被皇上一眼相中,成了狀元郎……”十五歲的舉人,十八歲的狀元,這些事情實在太有名,金陵城都知道,沈紫言又豈會不知道,她要知道的,是旁人不知道的那些最接近本來面貌的事情。
想著,臉上微微一燙,“那許公子的品性……”墨書的語氣裡就帶了幾分歡愉,“聽說許公子待人有禮,謙和大度,很少與人爭執,又友愛兄弟,許家上上下下提起許公子都是一片誇讚聲。”說著,聲音低了下去,“許公子一向潔身自好,也沒有通房……”這才是關鍵了。
沈紫言自小見識到沈府這些魑魅魍魎,對姨娘之類的可以說有一種下意識的排斥感,因而大面上雖然從來不說些什麼,實則內心深處萬分希望自己的良人可以不抬姨娘,明知自己不過是胡思亂想,還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墨書自小服侍她這些年,哪裡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也就刻意打聽了一回。
柳氏那邊早已得了訊息,坐在榻上,臉色變幻不定。她原以為時日久了,等到沈二老爺對她放下戒備,敞開心懷的時候,她就可以趁機做主沈紫言的婚事,到時候配個阿貓阿狗還不是由她說了算,那就什麼氣都出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沈二老爺根本沒有給她插手的機會,也沒有想到,在她眼中一無是處的沈紫言,居然能找到一門這麼好的親事,怎麼想怎麼來氣。
又想到那日許夫人來訪時連正眼也沒有瞧上她一瞧的場景,更覺心口生悶,太陽穴突突的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