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能發覺其中的可疑之處。只不過我們萬萬沒有料到,這事竟是三位至親好友合謀所為!他們眼紅我家的財富,竟僱請江湖黑幫殺手將我家上上下下百多人命殺了個精光,掠走了一應財產,還燒屍毀跡,以賄賂打點官府,又派人追殺我和蕭豔淳,妄圖使此事永不為人知。我和蕭豔淳是從一間當鋪偶然才尋到一絲蛛絲馬跡,並一路追查才弄清了真相。
於是,我二人偷偷潛出師門,將幾位仇家親手殺了,一報還一報,也是滿門不漏,也是讓他們全都葬身火海!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它遠遠蓋過了我心裡的善良和仁慈。
我們又邀了結識不久的幾位朋友,就是大有名氣的“殺手雙王”岑氏昆仲、“萬毒公子”萬巫、“回頭浪子”金不換、“神鉤獵鷹”沈端他們,我們合力將那受僱行兇於我家的黑幫連根拔了,幫裡上上下下三百餘人一個不漏,盡數死於我們手下!
朋友們因此一役而更聲名大振大噪,威震江湖。我和蕭豔淳一直將身份隱蔽,卻仍被別人知曉而傳揚了出去。就因此事,年邁的恩師大為震怒,將我二人逐出師門,聲言我二人不再與衡山派有任何干系……我還記得我們走時,方鳴佩送我的眼神直叫我的心都碎了!
唉,不知為什麼,過去的事情有很多我竟都記得一清二楚,歷歷在目,甚至連很小時隨意說過的一句或幾句話、一點點芝麻大的事都沒有忘卻,並常常在孤寂的深夜裡回味……
我是不是太痴?
如今的我,已長大了,已成熟了。已很少再做夢了。對別人,我也有了更多的痛恨、更多的不屑,對這個世道也不再抱什麼希望,看問題想事情也更中中肯肯確確切切了——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倘若能讓我選擇的話,我想我還是願意過那種痴迷夢幻般的日子,那至少還有夢可做。
“和了!”一聲大喝,將我從迷思中拉回到了現境。
但見夥計身前的那位大漢已將自己的牌攤在了桌上,一邊粗聲笑道:“哈哈,今日這餐酒是老子請了!”
夥計連連搖頭自語道:“真想不到,這手臭牌竟也能弄了個小和子自摸!”
大漢滿面春光,得意洋洋,自懷裡掏出一大錠金元寶“啪”地按在身後的桌面上,衝夥計咧嘴笑道:“奶奶的,爺們今兒個是一盤定乾坤,管他娘大和子還是小和子!……”
夥計哈腰退後,順手拿了金錠,愛憐地撫了撫,一邊走一邊嘀咕:“贏了還要做東道,有什麼好樂的?”
他嘀咕得十分小聲,卻仍被大漢聽到了。但見大漢又張大了大嘴樂嗬嗬地笑道:“那甜心心的寶貝妞兒歸老子了,老子怎能不樂?!”言際,用手不住地抹著嘴角淌下的涎水。
敢情他們這一盤麻將卻是在賭一位妞兒,難怪這位仁兄做了東道出了金元寶還如此樂不可支的。
四人將麻將收好,年歲稍弱的那位伸手一掌拍在鄰桌之上,那桌上的幾碟菜餚連同酒壺杯筷竟齊齊地飛向了他們面前,無聲無息地落在桌上,彷彿動都沒動一下。
四人毛手毛腳地大吃大喝起來,一邊不住地叱喝夥計添酒加菜。
看了方才那位露的一手內家氣功和太行門的“隨風送雨迎春來”獨門手法,端的十分高明,只可惜他們非但未能用此來光大太行門,反而欺師滅祖毀了太行門。倘若太行門的開山鼻祖泉下有知的話,恐怕會被氣得“活”過來罷?
再看他們四位兇吃猛喝,忙得幾位夥計走馬燈似地不住端酒菜過來。
輸了的三位不住地壓著贏牌的那位乾杯,贏的那位也不客氣,酒到杯乾,竟一連幹了上百杯。四人連聲鬨笑,毫無顧忌,轟轟鬧鬧好不盡興!
俗話說,“物以類聚”,不管他們是善是惡,無論別人怎樣評價他們,他們能如此快活熱鬧地活著,豈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