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不成?
我心裡仍是死水一潭。
耳畔風嘯獵獵,眼前景物電馳擦過,彷彿無數道模糊的橫線。我感覺得到黑衣人的身法確實疾若流星,恐怕比我被廢之前也差不了多少。
不知疾奔了多久,他仍沒有停下。
我乾脆閉上倆眼睡起覺來,反倒還真睡著了過去——可誰又能料到,我這一睡睡了多久?
後來他們才告訴我,我這一次竟整整“睡”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間,在我身上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變化——有一名手藝絕妙的能工巧匠和一位醫術神奇的妙手大夫在我身上同施絕活〃奇〃書〃網…Q'i's'u'u'。'C'o'm〃,他們不但使我的功力完全恢復,而且還為我裝上了用精鐵鑄制、內藏機簧的四肢!我的斷舌也接了一塊別人的舌頭上去,嘴裡還裝嵌了兩排純白銀的假牙……
沒有人能說得清這種神奇!
我在他們的指引和幫助下,半年後就已能得心應手地使用這些裝在我身上的東西,使它們竟好似真的從來就是長在我身上的一般!
這一日,我開玩笑似地對這二位道:“你們為何不把我的那物什也一併弄妥了——裝一個鐵的還是肉的好呢?”
巧匠微笑不語。
神醫正色道:“你練的功夫本身就很邪,倘若我為你施術的話,固能使你又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但你一身天下無敵的武功奇功卻也會因此而毀了——若如此,我那幾葫蘆珍貴的‘女媧補天酒’豈非浪費了?孟幫主救了你來,又有何用?”
“孟幫主?”我若有所思地道:“孟鐵頭孟幫主?‘鐵人幫’的孟幫主?”
神醫似乎遲疑了一下,最後側首向窗外道:“孟兄,你也該見他一面了……”
外面響起一陣我似曾耳熟的聲音:“不錯,我確實應該見他一面了……”隨即木門吱呀開了,走進了一位漢子——他,豈不正是那位乾澀嗓子朋友?!
他衝我嗬嗬笑道:“其實,我們早就見過了——不是麼,蕭兄弟?”
我愕然了,瞪著他,半晌方道:“你真的就是孟鐵頭孟幫主?傳說中的‘鐵人幫’的孟幫主?”
他的嗓門已不那麼幹澀,笑聲爽朗:“怎麼,在你想象中我應當是什麼樣兒的呢?
我笑了笑道:“至少,你應當是個雄赳赳、氣昂昂、滿臉虯髯的高大壯漢……”
他微笑道:“卻不料我竟是個如此瘦弱乾巴的猥瑣之徒麼?可見,在人們腦子裡想當然的東西也不一定是對的呵……”他又頗有感觸地道:“人們想象中的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喪盡天良、禽獸不如、十惡不赦……但我卻知道,你不過是迫於無奈罷了……”
我淡笑道:“真的麼?我又有什麼迫於無奈的?我不過是貪生怕死而已……”
“可我知道那並非你的本性,你的一應惡行都只不過是受藥力驅使……”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坐下,敲了敲自己的後腦勺,但聽“叮叮”而響,竟似金鐵相擊!
“莫非你的頭……”我又不由愕然了。
“不錯。”他點了點頭,“我當年與綠袍老怪鬥了五百餘招,頭骨被他擊碎,但他也吃了我一掌,恐怕亦不好受——他以為我必死無疑,遂不再下手,卻怎知我竟被外遊採藥的孔儒孔神醫所救……”他手一指我右旁這位,又道:“這位便是孔神醫了——他不但將我救活了過來,而且還找到朱簧朱大師為我安裝了一整塊的鐵頭骨……”他又指了指我左旁這位,接著道:“他便是朱簧朱大師,堪稱天下第一能工巧匠……”
朱簧朱大師微笑道:“孟兄太過譽了……”
孟鐵頭孟幫主接著又道:“我傷好後捫心自問,若單憑武功,恐怕我再練一百年也不是綠袍老怪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