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的女人才抽菸。
顧清夏,應該皎潔如月,不惹塵埃。
他正想開口解釋,他在這裡開了一家食鋪,所以才會撞見她。他的娘卻在這時,掀開了厚重的棉門簾,探出大半身子用嘶啞的嗓音對他喊道“文子!那個化痰的藥也買一瓶!”說著,她喉頭荷荷兩聲,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劃出一條拋物線,落在地上。
一如南思文所想的,在離顧清夏這麼近的地方,偶遇,終究不可避免!
聽到身後他娘聲音響起的瞬間,南思文的身體便僵住了。但他非常清楚,他已經來不及阻止。
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顧清夏,於是清楚的看到了……時隔十年之後的再次相遇,顧清夏再見到他孃的那一瞬間,臉上流露出來的,既不是憎惡,也不是鄙夷。
竟然是……恐懼!
是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瞬間,顧清夏的臉上驟然失去了血色,指間的煙掉落在地上!
這個剛剛看到他時還氣勢凜冽的女人,在那佝僂的、衰弱的老嫗出現後,竟然因為恐懼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一大步!
南思文的心裡,突然感到後悔。
有時候,人在做一件的事的當時,並不能察覺到自己做這件事的真正動機。
譬如南思文一直以為,那天他迫不及待的訂下這個鋪面,是因為他看到了商機。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帝都那麼大,他想開個食鋪哪裡不行?為什麼就要火急火燎的將這間鋪面訂下?
就是因為,這裡離顧清夏,是如此的近!
他對她的憧憬和幻想,是掐也掐不滅,澆也澆不熄。他告訴自己該遠離,實際做的卻背道而馳。
他就渴求偶遇她一次,多看她幾眼。可現在他遇到了,看到了,就不得不不去面對,見到他和他的娘,對顧清夏,又意味著什麼!
他看得清楚無比,當年的事帶給她的傷害,原來比他想的,還要更深!
他倉促轉身,對他娘喊“外邊冷,你趕緊進去!”
南思文的娘其實根本沒看到顧清夏。她只看到路燈下有個女人,早早的裹上了羽絨服,卻依然身形窈窕。她站在燈下,臉都在陰影裡。
不要說她根本沒見到顧清夏的臉,她就是大白天面對面的見到,也根本認不出來顧清夏就是當年那個瘦弱單薄在她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城裡女孩。
她生病了,聽兒子這麼說,便應聲縮回到棉門簾裡去了。
南思文再回頭,只聽見“砰”的一聲,顧清夏已經關上了車門,打著了火,揚塵而去。
南思文轉頭看一眼棉門簾,再轉頭,咬咬牙,發足追去!
大鐵鍋燉雞,離顧清夏,真的很近。他跑得飛快,追到小區大門處,隔著欄杆看到她車已入位。保安抬手攔了他一下。他脫口就報出了她的門牌號,衝了過去。保安沒攔住,見他報門牌號報得毫不猶豫,也就放任不管了。
南思文看著顧清夏疾步走向樓門。他衝過去的時候,樓門已經重新關閉,電磁鎖落了鎖。他輸入他還記著的那串密碼,卻發現已經失效。自那次之後,顧清夏早就換過了密碼。
他焦躁的拽了兩下門。幸好這時,裡面有人出來。他隨即閃身進去,衝到電梯廳的時候,電梯門將將閉合。有一瞬,他和她冰冷的目光,穿過電梯門的縫隙相接,隨即被阻隔切斷。
他果斷拉開樓梯間的門。七層樓,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顧清夏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鏗鏘的響聲,甚至有了迴音。她的擰動鎖芯的時候聽到了樓道里的聲音,她快速的開啟門,迅速轉身,關門!
可還是晚了。南思文有時候,真的像豹子一樣。
他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