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正琢磨著,三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沒有睜眼,繼續假裝昏迷,想看看這個人到底要對我們做什麼。三爺蹲了下來,跟我臉對臉,嘴裡沉道:“小子,既然醒了就說話吧,你也聽到了,我不是來害你的。”
我心裡一驚,心說他怎麼知道我是假裝的,難道自己露出了破綻。睜開眼睛,面前蹲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頭上戴著一頂皮帽子,油光鋥亮,兩撇山羊鬍,看起來像是地道戰裡的漢奸,最顯眼的就是這人的眉毛,粗的有些可笑,加上臉龐不太明顯的贅肉,怎麼看都像一個喜劇演員。
“你們從哪裡來?”
我笑道:“我們去山裡寫生畫畫,誰知天降神雷,正劈在我的腦袋上,不過我並沒有覺得疼,而是昏昏沉沉的,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被人捆上了手腳,然後就是看見了你。”
“你小子這瞎話編的也太粗糙了,不過也難怪,能來到陸家村的人都不簡單,不過你剛剛也聽見了,他們叫我三爺,如果識相的話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三爺說完忽然嚴肅起來:“你是不是組織裡的人?”
我心裡一沉,三爺提到的組織會不會是觀山書院地下室工作簿中記錄的組織?又會不會是許晴他們的僱主?心裡猶豫著該怎麼回答,三爺忽然吃驚道:“你不是組織的人,怎麼會來到這裡?誰給你的情報?”
我心中大罵,你說話能不能有點邏輯,一會是組織的,一會又不是組織的,搞得我雲裡霧裡的。我笑道:“看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對你也沒什麼用,不如放了我們。”
三爺奸笑道:“異想天開!我是陸家村人,要遵守我族的規矩,發現了入侵者,不可能平白無故放走,陸家村人對入侵者向來不友好,你剛剛也看到祭祀的整個過程了吧,挖眼還算是好的,真正可怕的還在後面。”
我不懷疑三爺說的話,雖然剛剛的挖眼儀式已經夠可怕的了,可那些被挖眼的舞者,最後排著隊走進了城門後面的廢墟中,從他們的表情上看的出來,城牆後面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想到這裡,我晃了晃腦袋衝三爺說道:“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三爺想了想,“這要看你是不是有能力買下你和同伴的命了。”
我隨口道:“我來時匆忙,沒帶什麼值錢的傢伙,家裡倒是有一個明代的鹹菜罈子,容我先回去找找,然後再託人跟你捎過來,你大人有大量,那鹹菜罈子比我這小命值錢多了。即便不是明代的,你留著還能當個夜壺,留我沒什麼用,多張嘴還浪費糧食,你別看我身子不大,可能吃了。”
“行了,怎麼還碎嘴子呢?”三爺起身走到趙欣的面前,“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不過,你一定是個重情義的人。”
我見三爺打趙欣的注意,急道:“你別胡來啊!”
三爺笑了笑:“齷齪的事情我從來不做,我是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不過君子也是有原則的。”說著拿出一個口哨,晃了晃說,“我只要輕輕一吹,陸家村人馬就會趕到,到時候,你就是生的三頭六臂也必死無疑。”
我心裡著急,可眼下又能怎麼樣?心急如焚之際,忽然覺得手上的血管陣陣發麻,用力扭了扭,繩子有些鬆動,繩子竟然從手上脫了出來。我心中暗喜,一定剛才那個嘍囉邀功心切,沒有綁好。高興之餘又有些悔恨,剛剛怎麼沒發現,如果早一點解開繩子,說不定已經帶著趙欣逃走了。
不過事情已然如此,說什麼也沒用,眼下能做的只能是盡力拖延時間和三爺的注意力,找機會將其制服,隨後逃脫。
三爺見我不說話,便要把口哨放在嘴裡,我低聲道:“先別,你剛剛說的話我有些不明白。”
三爺拍了拍腦門:“怪我說的不透徹,直說了吧,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