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苦澀地掩去難受,季軒強裝自然。
“子信,幾、幾點了?”
“下午三點。怎麼了?”
常子信掖了掖季軒的被單,十足一個二十四孝大哥。
“沒、沒什麼。”
他,果然是看不見了。
醒來就覺得眼皮很重,等到努力睜開卻發現什麼也看不見。抱著殘存的希望期盼是天太黑的原因,結果……下午三點,照在手上暖暖的,不正是陽光麼?
他,居然失明瞭?!
很難受,心臟劇烈收縮,心寒。
可,一想到失明的報酬是隨隨的平安,值了!
但畢竟是二十出頭的少年,突然殘疾,讓他難以接受。
一絲絲痛苦蔓延在心尖,一絲絲苦澀延伸到嘴角,季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個秘密,現在還只有他自己知道呢。
可必定瞞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很快痊癒,大家遲早會知道……如果隨隨知道了……不,他不要她愧疚。他也不要自己在她面前瞎掉……
“子信……”
“嗯?怎麼了?你想喝水嗎?”
“你去把門關上,確定沒人偷聽。”
“……?”
儘管很疑惑,常子信還是把門上鎖。踱到胞弟身邊,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子信,有件事我得告訴你,答應我,你別驚訝,也別聲張……”
“好,你說。”
“子信,其實我……”
……
那個下午,另外的幾人不知道這兩兄弟在病房裡討論了什麼。只知道,出了病房的常子信異常沉默。
睡足的郝隨精力回升,醒來後就飆進季軒病房。
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季軒醒了,卻不要她了。她好怕……
“季軒……你真的醒了!季軒!”
“來,隨隨,坐在我身邊。”
“嗯。”
重重地點頭,被喜悅衝昏頭的郝姑娘看不出季軒有哪裡不妥。
“季軒,你什麼時候醒的?他們怎麼不通知我?我好擔心你……”
“傻瓜,是我讓他們不打擾你的。我想你好好休息。”
“季軒,你對我真好!”
“……我會一直對你好。”
“季軒……”
季軒不著痕跡地‘摸’住郝姑娘的手,顫抖著將她擁入懷,“還好,你沒事!”
“季軒,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季軒把俊臉深埋郝姑娘脖頸,看不到,總還感受得到……
深吸一口天然的女兒香,季軒揉著郝姑娘的亂髮:“別說傻話,我心甘情願的。我很自豪,是我救了我的女人。”
“季軒……”
“隨隨,我很渴,替我倒杯水好麼?”
“嗯。”
笑著流眼淚,郝姑娘重重點頭之餘狠狠親了季軒俊臉一下。
在郝姑娘轉身的瞬間,季軒不由自主伸手想拉……手裡,一團空氣。只可惜,郝姑娘看不見。季軒也,看不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突然覺得眼眶很熱,季軒別過臉。雖然不知道郝姑娘看得到不,但他還是下意識掩飾了。他不能讓隨隨發現,至少現在還不能。
主治醫師是熟人,所以一條白色紗布來得理所當然。
主治醫師說,傷者大腦被狠狠撞擊,視神經受到損傷,暫不能見光,會不利於視力恢復。所以,白色的紗布整日地矇住了季軒的眼睛。
因為視線被擋住,季軒看不見變得‘理所當然’了,郝姑娘以及一干人等都如此認為。只有當事人和當事人的哥哥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