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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了,但是還沒等我做出任何動作,就聽到馬臉驚天動地的一吼。

“哈——”

馬臉體態生得稍微有些庸胖,個頭不高,一臉富態。平日裡一副道貌岸然、居高臨下的標準上司模樣,這會兒居然如驚蟄的河東獅一般,澎湃一怒震三江。他這一吼的分貝絕不亞於我那世界名車BMW的汽笛聲,我和葉敏被他震得直打寒戰,然後,他做出了和平日裡完全不一樣的舉動。

只見馬臉頭頭大喝一聲,緊接著飛身躍起,一腳蹬在鐵門正中之上,錚錚有力。看他躍起踹出的姿勢異常誇張,大概全身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了腳底,我還未弄清楚狀況,馬臉就已連豁數腳,腳腳磕實。

數腳之後,鐵門竟轟然彈開。

此時馬臉的舉動讓我想起某電影情節裡主角說的那番肺腑之言,意思就是人在面對自己所懼怕的事物面前會顯出兩種完全不一樣的行為:一種是笑,大笑,比如看恐怖片,人們知道那是假的,於是就用笑聲來緩解其帶來的壓迫感;還有一種就是憤怒,精神壓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爆發,宿主要不就殺死眼前恐怖的事物,要不就自殺藉以緩解。當時並不知道馬臉是因為絕望而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還是因為心上人慘死而激發出的憤恨,但這事兒再一次讓我不得不感慨,這浩瀚宇宙間最牛�的生物群種啊,舍人其誰?

第四章 駭至若水(3)

只見馬臉三下五除二把鐵門拽開一大條縫隙,我們倉惶入內後他想反手關上,可鎖頭早已被踹得面目全非,情急之下他又從內飛起數腳想把門踹回原狀,可惜收效甚微。我擔心工程太大耗時過長,學著他的樣也一同踹了幾腳便拉扯他,沒時間了。

拉著馬臉,我覺得自己精神都有點恍惚了。這事情轉變得太快了,想幾個小時前我們還有說有笑的坐在去旅遊勝地的車上,這會兒就天人相隔了。我伸手想捏捏自己的臉,才發現臉上溼漉漉的一片,又聽到葉敏已經在邊上小聲地抽噎,頓時間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卻又無能為力,止也止不住,也只好讓不爭氣的眼淚“刷刷刷”地淌。

出於懦弱和絕望而滿溢的淚水,是種妥協,這比災殃更有殺傷力。矯情之間驚悚之餘,我環顧了四周的環境之後更是一蹶不振,一時間形同廢人。

廊道連線著的鐵玄關之後,入眼是條蜿蜒直下的臺階;臺階散盡的地方,雖不是一泓深潭,卻也竟是條不算窄的死水水道。

水道不算寬廣,看上去並非天然而成,應該是人工挖鑿填灌的,入眼各處極似古代城池外圍的護城河,水面波光粼粼,水質很黑,我猜想大概是光線的緣故。水道左右兩面託以牆身所代替,牆身依舊有圖案,非龍即虎。我藉著四周微弱的粼光粗看了下覺得又不像虎,案上動物虎軀獅首,體魄偉岸,白毛黑紋,尾巴修長,納悶了一會兒才想起是騶虞。

騶虞就是*,屬善獸,可這護城河般的水道不砌在城外卻鑿在地道里未免也太不靠譜了,不過這不關我們的事,比起這個,背後哐啷作響的鐵板子更怵人萬分。我硬著頭皮探頭朝那護城河水中瞅了瞅,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我又匆忙找了顆石子丟進水裡,“咕咚”一聲讓人頭皮狂打緊。

看情況這水極深。

灘水橫渡過去那是不可能也是不現實的,這水深不可測,況且此水不同公園水,處地蹊蹺,水裡肯定有要命的東西,我寧願被鬼掐了脖子也不想在水裡被什麼東西拖走斃命。

關於水——

我怕水,水是我的夢魘。我定居的景城位於美麗富饒的熱帶雨林,那裡是動植物的王國,終年氣候潮溼,雨量充沛,植被一年曆四季而不變,始終鬱鬱蔥蔥。亞熱帶的季風一過,五六月的景城形同煉獄,酷暑難當。所以一到仲夏,年輕的心思能聯絡到的,就只有冰淇淋甜筒和水上游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