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的這一天終於來到了，壞水兒站在村口和隊長告別，隊長是唯一為他送行的人，因為無論是村民還是知青，都對壞水兒恨之入骨。此時此刻，壞水兒精神煥發，紅光滿面，弄得隊長懷疑這小子根本就沒得過什麼精神病。

“謝謝隊長，我走了，我一輩子都記著你對我的好！”

壞水兒依依不捨地告別隊長，邁開大步朝公社方向走去。

“狗日的壞水兒！你小子最好永遠別回來！”

隊長望著他的背影一個勁搖頭。壞水兒走著走著，突然一起怪叫、、、、、、

“我真他孃的瘋啦！我真他孃的瘋啦！”他叫了好一會兒，轉過身來急步向隊長跑回來，

“隊長，我、我，隊長、、、、、、”壞水兒淚流滿面，語無倫次。

“劉臣，你怎麼啦？”隊長以為壞水兒又犯瘋病了。“隊長，我，我，假如我以前做了什麼壞事，我不敢肯定，假如我曾經畫過圈、、、、、、”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啥也別說了。”隊長最怕有人提起畫圈的事，特別是自己的老婆因為畫圈已經遠近聞名，連烏拉特後旗另一邊的蒙古人都知道了。壞水兒怎麼這時候提這事？真他孃的添堵。

“隊長，你對我這麼好，我必須對你說實話，其實、其實我根本就沒畫過什麼圈。”

“你沒畫過圈？”隊長頓時大吃一驚，難道這小子不想去上大學啦？難道壞水兒想賴在劉漢堡村一輩子不走？要不他怎麼睜眼說瞎話，不承認自己畫過圈？狗日的壞水兒，你他孃的難道是想一直在劉漢堡村畫圈？難道……狗日的！今天說什麼也要讓你滾蛋。

“你是沒畫過圈。”隊長怕壞水兒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不得不先順著瘋子說瘋話。

“不、不，我畫過。”“

對，你畫過。”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壞水兒終於停止嗚咽說，

“隊長，我只不過是在你們家的糞罈子口上抹了一圈墨汁而已。”

“什麼，墨汁？抹在壇口上？”隊長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真的。”壞水兒說會計家和招工辦頭頭丈母孃家的罈子口上也抹過墨汁。

“好你個死不悔改的壞分子啊！”隊長徹底炸了，當胸揍了壞水兒一拳，

“我日你孃的，你小子他孃的根本沒瘋，而且從來就沒有瘋過！你他孃的一直騙老子！”

“我想是的。我根本沒得過什麼精神病。”壞水兒覺得自己該捱揍，儘管隊長這一拳打得他連吐三口血痰，他還覺得隊長打得太輕了。

“我日你親孃！走，跟我回村去！”隊長如同拎小雞一般揪住了壞水兒的脖子。

“是，我是該回村向鄉親們低頭認罪，不然我上了學也沒法把書讀好。”

“讀你娘個腿兒啊！”隊長恨不得活嚼了壞水兒，這狗日的叫壞水兒都輕了，從來沒見過這麼陰險卑鄙惡毒的玩意兒，這狗日的真該槍斃，那天野狼灘他咋就沒有被狼吃了呢？難道狼是他娘啊？

憤怒到極點的隊長，硬是忍住了宰了壞水兒的衝動，把壞水兒押回村裡，然後迅速召開村大會，要讓壞水兒當著所有人的面陳述自己的罪行。

“鄉親們，經過我不辭辛苦日夜操勞的調查取證，終於弄清楚了壞水兒，哦不，劉臣對全村人犯下的滔天罪行，現在由犯罪分子劉臣自己坦白犯罪事實。”

壞水兒向鄉親們一五一十的說明畫圈真相，劉漢堡村的社員們全都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的老婆沒有被壞水兒搞過，但馬上因為被壞水兒耍的團團轉而惱羞成怒。

“打倒犯罪分子劉臣！”

“犯罪分子劉臣必須槍斃！”

參與大會的知青們本來都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