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牧民，哪裡會打仗？”劉臣其實並不是不願意幫額日德木圖，但是他覺得自己只是個兵，教人打仗這種事，指導員或者五郎更合適。

“別裝了！我看人從來沒錯過！你小子就是中國解放軍，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但是我老婆已經認你當兒子了，你忍心騙你額吉嗎？”額日德木圖威嚴的口氣並沒有嚇到劉臣，但一旁薩日娜大娘炙熱的眼神讓劉臣無法再搪塞過去。

“額吉，對不起，我不該瞞著您！我確實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但是我其他的事兒沒有騙您，我真的是個孤兒！我從來沒有家的感覺！”真誠的薩日娜大娘給了劉臣從未有過的母愛，此時的劉臣也真正下定決心，要和九原城那個毫無親情的家一刀兩斷。

“孩子，沒事的！不管你是不是當兵的，你都是我的兒子！”薩日娜大娘一把摟過劉臣，慈愛的拍著劉臣的後背，然後一臉不滿的看著額日德木圖。

“死老頭子，這是我的兒子，不是你的兒子！只要是他不願意，你就別想逼迫他做任何事！”額日德木圖不怒反笑，從大鍋裡割下一塊駱駝肉塞到嘴裡，邊咀嚼邊說道，

“小子，我可沒逼你，路怎麼走，你自己選！”

劉臣從薩日娜大娘的溫暖的懷裡抬起頭，堅定的說道，

“額吉，沒人逼我，我願意留在這幫大叔，不就是幹蘇聯人嘛！沒啥大不了的！您放心，我福大命大，絕對死不了！”

“對，我的兒子不會死的！誰都不會死的……老頭子，你也不能死，聽見了沒有？”薩日娜大娘說著突然一拳砸向額日德木圖的胸口，額日德木圖並不生氣，繼續埋頭吃肉，這情景讓劉臣想起了烏拉特的楊大娘，也是這樣收拾阿蘇勒大叔，而且有那麼一瞬間，額日德木圖的笑容竟然神似阿蘇勒大叔，讓劉臣十分詫異。

怪了！這老小子笑的時候倒也沒那麼陰森，那雙灰眼珠子看著也順眼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額吉的男人，為了額吉，我也必須幫他！不就是毛子嘛！本來指導員給我的任務只是偵查毛子軍情，現在我等於是違抗軍令要直接和毛子拼命了！算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大不了就光榮犧牲客死異鄉！

“孩子，別理他！額吉再給你弄塊大肉！”

酒足肉飽後，薩日娜大娘一如往常的走到蒙古包外向蒼天祈禱，額日德木圖沒再追問劉臣，倒頭睡去，等到薩日娜大娘回來，額日德木圖已經鼾聲如雷，薩日娜大娘把一塊大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把劉臣慢慢扶著躺下，蓋上家裡唯一的棉花褥子，自己蓋著一塊小毯子慢慢睡去。劉臣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因為那袋子酒後勁十足，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大陽剛剛露頭，劉臣還沒睡醒，蘇赫巴魯已經騎馬趕到額日德木圖的家，下馬後喘著粗氣，說不出話。早已經睡醒的額日德木圖，正在蒙古包外磨著軍刀，眼看蘇赫巴魯異常的神色，順手把腰間的水袋遞給他，蘇赫巴魯拿起水袋仰頭灌了一大口。

“臭小子！慢點喝，當心嗆著！你一大早來我這兒啥事？”

“叔，不好了！蘇聯人好像又要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