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遮擋住床上的人,只留下一隻探出紗外的手臂。
一切就緒後,幾乎在同一時間,敲門聲驀地響起,她戰戰兢兢地開啟門扉。
“小姐正在睡覺,她交代我們不要叫醒她,請大夫直接看診。”白冉雲低垂著頭,心兒怦怦的狂跳,害怕教人給認出來。
“嗯。”大夫點了頭,不疑有他地逕自走向床沿,仔細替床上的女人把脈。
“沒有。”片刻後,大夫緩緩的道出診斷結果。
“白冉雲沒有懷孕——”立在他身後的一名隨侍走至房門外,將看診結果高聲誦讀一遍,並迅速在名冊上紀錄結果。
白冉雲被這等看診陣仗嚇了一跳。
她沒見過有人會將診斷結果這般高聲大喊的,教她覺得既怪異又難為情。
她收回詫異的神色,看著大夫準備離開而悄悄吁了一口氣。
“你的面色泛白唇角略幹,近日胃口不順?”老大夫經過她身旁時,望著她問道。
“是!”白冉雲愣愣的點頭,為他光是看氣色就能診斷病症而驚歎不已。
“看你的氣色似是懷孕之兆,懷孕之人最忌勞心勞神,你自己要注意調養身子。”大夫囑咐後即領著隨侍離去。
她真的懷孕了!大夫的一席話更加印證她的猜測。
她心底是歡喜的,可更多的卻是擔憂。
這個時候有了孩子是好還是壞?他無故消失了這麼多日,而她則仍坐困在這個容不得女人懷孕的馨園裡。
她該如何是好?
煩憂的思緒在腦中翻騰一整夜,擾得白冉雲徹夜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捱到天快大亮時睡意漸轉濃,門外的喧囂吵嚷卻硬生生將她的睡蟲給逼退。
“唉!”嘆了口氣,她無奈的起身,睜著因一晚沒睡而泛黑的睡眼往大廳而去,希望喝杯茶後能讓發脹的腦袋舒緩些。
也不曉得今天是怎地,天方大亮整個園子就嘈雜不堪。
“喔!求求你們安靜些。”她覺得頭似要給吵得炸開般的難受,眉頭不禁打了個死結,她撫揉著疼得快裂開的前額。
“冉雲小姐不舒服嗎?”女僕將一杯清茶輕輕推至她面前。
“嗯,昨晚沒睡好。”白冉雲虛弱的笑了笑。
“小姐的臉色不大好,需不需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大夫。“頭疼罷了,不用小題大作還請大夫走一趟,喝杯茶應該就沒事了。”
“那好。”女僕也不勉強,“如果真的很不舒服,小姐可要告訴我哦,我再請大夫過來給小姐瞧瞧。”
“我會的,謝謝。”白冉雲端起茶杯時又道:“今兒個是怎麼一回事?一大早怎麼這麼熱鬧?”
“冉雲小姐還不知道嗎?貝勒爺今晚宴見一些封疆大史,特辦了個夜筵,還破例允許馨園的姑娘們參加呢!”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這些女人一早就這麼忙碌!
“冉雲小姐不覺得興奮?”怎麼她看起來一臉淡漠?
“這是大事嗎?”她為什麼要興奮?
“當然是,所有小姐都當這是件天大的喜事呢,貝勒爺從來不請馨園的小姐上主屋的,今晚倒是破天荒頭一回,這算不算是大事?”女僕揚著笑臉。
“這麼說來的確算是大事。”白冉雲揉著額角道。
雖然她不瞭解十貝勒是怎樣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萬萬不會、更不可能讓侍寢的女人出現在他床上之外的其他地方。
她沒忘記第一次在桂花樹下見到他時,他是如何冷情地對待那名與他溫存燕好的女人,那殘酷的神情分明當女人是玩物、視女人為無物,女人之於他的作用僅止是暖床溫被罷了,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