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毀壞慕容世家的名聲,就算我不殺他,你也不會答應的,何況這位茅大先生本就是慕容家的門人,我這做,只不過是替家母清理門戶而已。」
阿吉用力握緊雙拳,道:「你母親幾時做了慕容家的執法掌門!」
小弟道:「還沒有多久。」
珂古道:「她為甚不將你留在身旁!」
小弟嘆了口氣,道:「因為我是個見不得人的孩子,根本沒資格進慕容家的門,只有寄人籬下,做一個低三下四的。」
阿吉的臉色又變了,眼睛裡又充滿了痛苦和悲憤,過了很久,才輕輕的問:「你今年已有多大年紀!」
小弟道:「我今年才十五。」
大老闆又契了一鷲,無論誰都看不出這少年才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小弟道:「我知道別人一定看不出我今年才只十五歲,就好像別人也看不出這位茅大先生今年才三十五一樣。」
他忽然笑了笑,笑容顯得很淒涼:「這也許只不遇因為我的日子比別人家的孩子過得苦些,所以長得也就比別人快些。」
痛苦的經驗確實本就最容易令孩子們成熟長大。
仇二看著他,又看看阿吉,忽然跺了跺腳,抱起他朋友的屍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大老闆知道他這一走,自己只怕也得走了,忍不住道:「二先生請留步。」
小弟冷冷道:「他明知今生已復仇無望,再留下豈非更無趣。」
這是句很傷人的話,江湖男兒流血拚命,往往就是為了這樣一句話。可是現在他卻算準了仇二就算聽見了,也只好裝作沒有聽見,因為他說的確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所以他想不到仇二居然又退了回來,一走出門,就退了回來,一步步往後退,慘白的臉上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卻不是悲傷憤怒,而是驚惶恐懼。
他已不再是那種熱血衝動的少年,也絕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他的確不該再退回來的,除非他已只剩下這一條退路。
小弟嘆了口氣,喃喃道:「明明是個聰明人,為甚偏偏要自討無趣。」
門外一個人冷冷道:「因為他已無路可走。」
聲音本來還很遠,只廳院子裡的石板地上「篤」的一響,就已到了門外。
接著又是「篤」的一□,門外的這個人就已經到了屋子裡,左邊一隻衣袖空空蕩蕩的束在腰帶上,右腿已被齊膝砍斷,裝著只木腳,左眼上一條刀疤,從額角上斜掛下來,深及白骨,竟是個獨臂單眼單足的殘廢。像這樣的殘廢,樣子本來一定很醜陋獰惡,這個人卻是例外。他不但修飾整潔,衣著華麗,而且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就連臉上的那條刀疤,都彷佛帶著種殘醋的魅力。他的衣服是純絲的,胖腰的王帶上,還斜斜插著柄短劍。
屋子裡有活人,也有死人,可是他卻好像全都沒有看在眼裡,只冷冷的問:「誰是這裡的主人!」
大老闆看著阿吉,又看看竹葉青,勉強笑道:「現在好像還是我。」
獨臂人眼角上翻,傲然道:「有客自遠方來,連個坐位都沒有,豈非顯得主人太無禮。」
第二十五章 拾我其誰
大老闆還在遲疑,竹葉青已陪著笑搬張椅子過去:「貴客尊姓?」
獨臂人根本不理他,卻伸出了四根手指。
竹葉青依舊陪笑,道:「貴客莫非還有三位朋友要來!」
獨臂人道:「哼。」
竹葉青立刻又搬過三張椅子,剛擺成一排,已有兩個人從半空中輕瓢瓢落了下來。
一個人不但身法輕如落葉,一張臉也像枯葉般乾疳無肉,腰帶上插著恨三尺長的枯竹,整個人看來都像是根枯竹。
可是他的衣著更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