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租種百里洲土地的權利後,他們就忍不住了。
大田千戶所裡一座吊腳屋裡,正聚集了十多人,在那裡小聲的商議事情,這些人正是林純鴻手下擔任低階領導職務的軍戶,平常三四百軍戶就以這些人為首。而這些人中,真正的核心便是韋悅翔。韋悅翔這人沉穩、紮實,又講義氣,深得周望欣賞,在軍戶中聲望極高。
“去年一年又白乾了,拿到的糧食根本不夠一年吃的,這樣下去可不是事。大夥看看,典史大人手下的其他人一個個富得流油,羨慕死老子了!”
“富得流油談不上,起碼能給媳婦買點花布,還能混個肚兒圓,老子們就慘了,都是上面那個拿走了我們的工錢!”
“可不是?連紅利都拿走了,那可是將近十兩銀子啊!工錢好歹還給我們留點,紅利一點都沒有留。”
“典史大人也沒有說我們不能租百里洲的土地,要是我的兄弟和父母也租個十五畝,那簡直太好了。元宵節就快到了,過了元宵,咱們也就離開大田了,大夥到底想個辦法,再這樣下去,家裡的人都快窮死了!”
“兄弟們聽我說一句,大田肯定是沒法呆了,但是我們這個軍戶的身份又脫離不了,所以,無論走到哪裡,我們還是要被官府逮回來。大田這麼多年來,逃亡的軍戶也不少,不是隱姓埋名就是被逮回來處死,我們這麼多人,得想個保全的法子。”韋悅翔一開口,其他人都盯著他,聽韋悅翔說到逃亡的淒涼結局,黯然神傷。
“法子也不是沒有,關鍵就是要靠著林典史幫忙!”王兩全晃著腦袋說道。
王兩全的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紛紛說道:“快說,別藏著掖著!要林典史幫什麼忙?”
“就是要林典史收留我們啊!”
“你耍我們啊?要是林典史收留我們,我們早就跑了,還等到今天?”眾人紛紛指責王兩全。王兩全本來以前伐木,被彭新看中了,帶到鴨子口貨棧協助他,現在又隨著彭新到嶽州貨棧了,跑的地方多,訊息靈通,見識廣。
“我認為林典史會收留我們的。”王兩全堅持他的意見。
“那怎麼可能?林典史會為了我們幾個窮軍戶和冉之煥鬧翻?這絕對不可能。”
王兩全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是希望這樣,大夥說的也是,林典史怎麼可能為我們與冉之煥鬧翻呢?”
說完,暗地裡用手捏了一下韋悅翔的屁股,不再說話。
韋悅翔心知有異,不動聲色的對大夥說道:“看來逃跑這條路不通的,我們還是想想別的法子,今天也不早了,大夥早點休息吧。”
待送走眾人後,韋悅翔和衣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盯著吊腳屋頂,他就單身一人,父母早就去世,沒有其他兄弟,唯一一個妹妹嫁給了王兩全,所以說,他和王兩全也是親戚。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韋悅翔連忙開了門,將王兩全迎進門。
王兩全雙手哈著氣,說道:“冷死我了,你這裡也不生個火。”
“我又不冷,何必生火,還要砍柴,麻煩死了。”大田的冬天陰冷潮溼,不生火真還受不了。
王兩全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中間應該有冉之煥安插的人,要不我們在林典史那裡幹了什麼,冉之煥怎麼那麼清楚?”
韋悅翔笑了笑,道:“不安插人倒顯得奇怪了,冉之煥對我們肯定不放心的。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肯定林典史會幫著我們?”
“用腦子想的唄,不過不管根據什麼想來的,我們逃跑之前,也得和林典史商議妥當,一旦出現問題,就沒有後悔藥吃了。我打算明天就到枝江一趟,和林典史商量下,你看怎麼樣?”
“你把理由說出來我們斟酌下,看林典史收留我們的可能性大不大。”
“以前林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