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都難找啊!”
“偶將軍年輕有為,要是荼兒能得偶將軍這般良才做夫君倒不失為滔天福氣。來,荼兒,衝著殿下對你的關照,怎麼你也該敬一杯吧?”姚俊賢眼神示意司馬原不要說話,自己則不動聲色將此事岔過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軍中誰不知道偶遂良是易懷宇最信任的心腹?他日易懷宇真的得了天下,偶遂良定然加官進爵權傾朝野,與現在小小副將職位不可同日而語。
儘管如此,姚俊賢還是留個心眼沒有把話說死,畢竟謀權篡位這種事風險過大,即便司馬荼蘭願意嫁,那也得等易懷宇坐上皇位、偶遂良手握大權後才行。姐姐死得早,無妻無子的姚俊賢對外甥女疼愛有加,恨不得當成自己的女兒捧在掌心,婚姻大事不肯有半點馬虎。
“得罪之處,見諒。”儘管道歉沒什麼誠意,司馬荼蘭喝起酒來卻不含糊,一大杯下去臉不紅氣不喘,更添三分男兒豪氣。
易懷宇酒量一般,三巡過後便找個藉口從將軍府脫身,與偶遂良一起在暮色初臨的帝都街頭閒逛。不管邊境多麼蕭條抑或是烽煙瀰漫,遙國帝都的繁榮熱鬧從未改變過,趕上這日集市,更是人群熙攘如車水馬龍,入目盡是悠閒散步的百姓。
忽然得到司馬原和姚俊賢的支援令得易懷宇心情極好,且不說司馬原私下豢養的三萬精兵,單是姚俊賢遍佈天下的人脈就能夠給他極大助力,這樣突然降臨的運氣衝散了許多煩憂,自首次出征以來越發冷峻的表情也有了幾絲暖意。
“遂良,以前我說要達到目標時心裡總覺得空洞,好像在說玩笑話一般;可是現在不同了,越是往上爬我的心裡就越踏實,越有理由相信,我們想要的東西很快就會到手。”用力攥拳,易懷宇藉著酒意不停碎語,“許多東西不能等,如果不去爭取、不去搶的話永遠得不到。我想讓遙國強盛,想讓大遙百姓再不受別國欺辱,只要能達成目的讓我付出多少代價都可以,哪怕是這條性命。”
許是沒有喝酒的原因,偶遂良沒有易懷宇那樣激動,一如既往地跟在易懷宇身後,一個說一個聽,慢悠悠走著,直到深夜才回宮。
到宮門時守衛惶恐地攔住易懷宇,指了指宮門對面街道角落:“殿下,白日裡有位姑娘來找您,說是您的舊識有事相求,小的不知她身份沒敢放行,讓她在那邊等著了。”
舊識?
易懷宇茫然想了片刻仍沒想起來有什麼舊識,偶遂良搭上腰間長劍小心翼翼往街道那邊探去,始終把易懷宇護在身後。到了近前確實看到模模糊糊有個人影蹲在角落裡,無奈光線晦暗看不太清楚,試探著喚一聲,那道人影動了動,於黑暗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微弱的回應。
只這一聲,易懷宇便呆楞原地。
“蘇姑娘?”
蘇詩韻的聲音他記得清清楚楚,除了水鄉女子才有的柔和外還有一種特別韻味,然而兩年前匆匆分別後他幾乎忘記還有蘇詩韻這個人,或者該說,他刻意不去想起。
偶遂良自然也記得有這麼一位曾經迷住易懷宇的水鄉女子,微微皺眉,本想把蹲在牆角的蘇詩韻扶起來,誰知易懷宇先他一步,半躬著身向蘇詩韻伸出手:“有什麼事慢慢說,先跟我回宮,這裡又黑又冷,是不是害怕了?”
陰暗角落裡,蘇詩韻顫抖著輕輕點頭,強忍的淚水在易懷宇開口剎那決堤般泉湧,細碎啜泣惹人心疼。
易懷宇利落地解下外衫披在蘇詩韻身上,見她努力半天也沒能站起,索性縮回手乾脆地把蘇詩韻打橫抱起,臉上神情令身旁偶遂良微微驚訝——從未見過易懷宇如此緊張過誰,那雙眼裡的溫柔與心痛,與志在山河、雷厲風行的遙國二皇子全然不符。
這時偶遂良才恍悟,原來當年易懷宇說喜歡上一位姑娘,並非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