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揮師進攻金華府開始,陳文的這支明軍與馬進寶及其麾下的滿清金華鎮標營之間的爭鬥廝殺已經在斷斷續續之中已經快一年的時間了,這支清軍戰鬥力大抵也就比此前交鋒過幾次的紹興綠營強上一些,估計是把精力全部用在了刮地皮上面,沒時間進行必要的軍事訓練才會如此吧。
鎮標營的軍官、降卒在審訊後分別處置,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只有此刻還在拼命磕頭求饒的這個清軍大帥的命運卻早已註定。
看著曾經的對手不顧尊嚴的乞求,陳文的剛剛提起的興趣也沒了,就連早前想到過的那些譏諷也都懶得出口。反倒是軍中那些金華府籍貫的軍官一個個在帳中對著馬進寶破口大罵,導致他也不好直接讓人將其帶下去,而是由著這些軍官發洩那份因仇恨而起的憤怒。只要不動手就行,因為這個狗漢奸還有一定的剩餘價值可以榨取。
揮退了這些俘虜,陳文便開始安排下一步的行動。攻陷龍游只是一個開始,就像此前設法渡過靈溪一般,僅僅是光復衢州府,在清軍西南戰場兵力吃緊前解除西線威脅進而北上寧紹的前奏。
這一年是未來數年間清軍兵力最為吃緊的一年,必須利用好這段時間取得更大的戰果才能更快的消滅滿清這個大敵。於是乎,大軍在進行了數日的休整後,陳文便領兵繼續向西。至於這座縣城暫時還是由他的幕僚代管,等到報捷的信使回到金華後再讓曹從龍安排文官進行治理。
………………
隨著督標營和衢州綠營被明軍驅趕回來,龍游縣城徹底陷入孤立無援,整個府城再度陷入到人心惶惶的狀態之中。待到龍游被明軍攻陷的訊息傳來,大批的縉紳富戶連忙舉家出逃,唯恐會被明軍圍在城裡,成為明清兩軍交戰的犧牲品。
永曆六年五月初十,總督衙門中陳錦幕下的官吏、幕僚們已經忙到了手腳不佔地的程度。數日前,衢州水營的使者趕回府城,痛訴馬進寶火併其部的罪行,結果前腳把鎮標營的家屬全部控制起來,後腳就傳來了龍游縣城被明軍攻陷的訊息。而此刻,一些僥倖逃出來的鎮標營兵也回到了府城,一個溫州綠營出身的軍官正跪倒在陳錦的面前講述著城池陷落的詳情。
從明軍兵臨城下,到掘進試圖放崩;從清軍趁夜突襲失敗,到馬進寶設鴻門宴屠殺眾將,結合衢州水營的報告,陳錦很快便將整個過程徹底搞明白了。
可是即便如此,此刻的他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年,從來都是明軍內鬥導致清軍受益,可是這一次,卻發生了清軍內訌被明軍佔便宜的荒唐事,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然而陳錦卻忘了,他們這些綠營兵,甚至包括不少漢八旗兵也都是明軍、流寇出身,清軍佔有絕對優勢時,在高壓之下這些漢奸自然比各懷鬼胎的明軍要團結。可是此時此刻衢州這片區域性戰場之上,明清兩軍攻守易勢,而且在督標營突襲失利後,其餘清軍惶恐至極,馬進寶火併衢州水營的事情也就變得很正常了。
這其中的道理並不複雜,身在局中的他只要稍微平靜下來很快便能想明白。但是,眼下想明白與否並不重要,明軍的攻勢才是當下最大的威脅。
根據撒出去的探馬報告,明軍在衢州清軍失去了出戰攔截的信心的情況下已經越過了定陽溪,最晚明天下午便會將衢州府城團團圍住。
此刻城中只有督標營、衢州綠營、先期趕到的處州綠營援軍以及部分團練兵和殘破不堪無法再戰的衢州水營,至於溫州綠營和福建建寧兵則還在路上。即便杭州駐防八旗和提標、撫標二營已經出發,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就憑這些戰鬥力孱弱的援軍,陳錦對於守住衢州府城沒有任何信心。
派往江西求援的信使已經派出,必須得有一支較為精銳的部隊設法牽制住明軍,他才有可能等到杭州駐防八旗殺入金華府,陳文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