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不知道遠處的那門炮身後側有一個缺口的火炮名為弗朗機,但是黑洞一般的炮口他們卻看得再清楚不過,那東西會造成的殺傷也立刻被無限放大起來。
火炮不斷的推進,直到暫時充當炮手的那幾個軍器司官吏工匠們估摸著他們能夠將炮彈打到牆上的時候才讓推炮車的撫標營兵停了下來,隨即便在那些畏畏縮縮的刀盾兵面前鼓搗起了這門弗朗機炮。
打仗,這應該是丘八的事情,奈何撫標營兵根本沒人會擺弄這高科技產品,為了確保順利拿下武庫。他們只得前來客串一下。
指揮著工匠裝填子銃、安放引信,在何德成等撫標營軍官士卒敬畏的目光中帶隊前來的那個文官親手點燃了引信。隨即便連忙向後面跑去,似乎是害怕這門昨天才經過第一輪測試的弗朗機炮會炸膛一般。
火炮距離大門不過百米,炮彈飛出後瞬間便轟到了右側的高牆上,直接將那面高牆轟出了一個缺口。
由於帶著的都是新兵,何德成實在不敢讓他們去攀爬殘壁還有一米來高的豁口,只得要求文官再行開炮。只不過。當弗朗機炮的第二個子銃剛剛裝填了上去,原本寂靜無聲的武庫那邊登時爆發了一陣驚恐欲絕的尖叫聲。
火炮已經就位,料敵從寬的何德成還是選擇了繼續開炮,而這一炮也確確實實為他贏得了一個更好的局面,因為這一炮直接將武庫的大門轟開。甚至左邊的那一扇門更是被轟飛了出去。
“衝進去,拿下武庫,人人都用賞錢拿!”
隨著何德成一聲令下,大隊的撫標營兵毫無秩序的衝向大門。兩者之間不過百米,幾乎是轉瞬即至,待他們衝了進去看到的則是那顆炮彈不僅轟開了大門,更是將後面的一眾民夫轟死多人。
滿地的血腥,配合著驚聲尖叫著奪路而逃的衛兵和民夫,何德成知道他贏了,這座武庫歸他們撫標營了。可是就在這時,他卻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身影,似乎就是剛剛在角樓上喊話的衛隊軍官。
高牆被轟出了一個不小的豁口,也徹底壓垮了衛兵和民夫們的忍耐神經。緊接著第二聲炮響,堅固的大門被徹底轟開,連帶著未來得及跑開的那幾個民夫也遭了秧,殷紅的鮮血和殘缺的屍體觸目驚心,恐懼蔓延開來便再也無法阻擋,石二牛甚至親眼看到對面的角樓裡一個弓箭手拋下兵器從數米高的角樓一躍而出,似乎那樣做便可以逃離這片死地。
從角樓的梯子上爬了下來,驚恐的人群還在漫無目的的尖叫奔逃,撫標營兵在那個副將的帶領下已經衝了進來,勝負已定,但是他卻並不甘心!
石二牛?你說那個懦夫啊……
軍訓司早就應該把他清退了,省得給戰兵營丟人……
哈哈,據說他哥哥當初也是個膽小鬼,可是打了那麼多仗,倒也把膽子練出來了。反倒是這個懦夫,還是那樣子,真是可笑……
二牛啊,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這聘禮實在有點太少,親事還是再議吧……
要不是跟爵爺早,就憑他也配當這個副隊長……
……
無聲的嘲笑聲似乎於耳中再度響起,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卻更大的音量在回應這些鄙夷。
“我,不是懦夫!”
尖叫逃竄的人影中,石二牛彎腰抄起了一杆長槍,這個兵器他曾在軍營裡學過,只是卻一次也沒有在戰場上用過,因為每每有同袍受傷,他都會害怕到顫抖不已,只得將傷員背下去,絕不敢補充到佇列中。
可是這一刻,隨著心中的聲音壓倒嘲笑,石二牛的雙手不再如此前在戰場上那般不自覺的顫抖,反倒是握緊了長槍,做出了一個再標準不過的起手動作,徑直指向這支叛軍的首領。
“南塘營,衝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