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的大陣還在推進,明軍這邊也開始遭受到清軍炮手的轟擊。然而不比清軍,明軍無論是鴛鴦陣殺手隊,還是長槍陣殺手隊,甚至就連火器隊都在使用縱陣前進。這是自戚繼光時代便約定成俗的傳統,也是這支特殊的明軍賴以降低行進途中傷亡的必要手段。
當第四個子銃釋放完畢,兩軍的裝填手還在重新裝填第一個使用,此刻已經冷卻完畢的子銃。在這個似乎已成遠端兵器釋放空檔的間歇,明軍中軍的火銃手們率先打破了沉寂,而被明軍火銃手集中的清軍,即便是身披棉甲也無一例外的受到了鉛彈的直接傷害,紛紛倒在了前進的路上。
只不過,比起火炮,火銃的鉛彈更多僅僅是造成了傷殘,但痛苦的哀嚎聲卻也開始影響到清軍計程車氣。
“這怎麼可能?!”
確實不可能,這個時代的明清兩軍使用的火銃無非是鳥銃和三眼,其中三眼銃不僅射程近,精準性不高,一般還都是騎兵使用。可是鳥銃,怎麼可能會在這個距離還能造成傷害?
“鳥銃當然不可能,但是已經進入重型火繩槍範疇的魯密銃在這個距離卻可以無視棉甲的防護,歷史上清軍就是在淘汰掉鳥銃後才被迫淘汰掉棉甲的。”
眯著一隻眼睛,陳文用雙手持著單筒望遠鏡遠遠的看著清軍的戰陣,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可是火繩槍終歸是火繩槍,裝填的速度在瞬間便是你死我活的戰場上乃是致命的硬傷。經過了長時間的積累,除了燧發槍到現在還沒有造出幾桿,使用火繩的魯密銃他也僅僅是對南塘營完成了換裝,其他部隊則還是在使用鳥銃。而這,還是陳文仗著繼承了王翊和俞國望的遺產的結果,否則的話,只怕到現在戰兵營連鳥銃都無法按照編制備齊。
所以,當南塘營的火銃手們還在進行裝填的空檔,清軍的鳥銃手開始射擊,弓箭手很快也進入了射程與明軍的弓箭手對射。
戰場上的清軍皆是綠營兵,半球型的頭盔遠不如明軍的笠盔那樣可以靠低頭來抵擋拋射的弓箭,但是勝在兵力更為雄厚,反倒是清軍的箭矢更為密集。即便明軍使用縱陣也免不得會出現傷亡。
火紅與灰藍,這兩種顏色還在戰場上不斷的逼近。只不過,現如今的火紅色還在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平直,而中央和右翼的一部分灰藍色卻不得不稍微停下片刻,以便其他灰藍色能夠跟上。
片刻之後,在對射中重整了隊形的清軍重新開始前進,而他們與對面的明軍一樣,盡皆在進入五十步範圍後自陣後搬出了虎蹲炮對射。只是不同於對手的是,明軍在對射中使用大盾牌手來保護炮手,清軍的炮手則只能在點燃引線後向陣後逃去。
一輪炮擊過後,重新補全了因傷亡而造成缺口的清軍吶喊著衝向明軍,投出了一根根標槍和一把又一把飛斧,試圖以此來摧垮明軍的前排。
而此時,對於這等戰術已經再熟悉不過了的明軍則依舊保持著縱陣。直到清軍衝進了十米左右時,鴛鴦陣才以狼筅手壓陣將縱陣變幻為大三才陣,而長槍陣殺手隊則急速向中央靠攏,以始終護翼在側後的鴛鴦陣填補兩翼空出來的缺口。
戰場的中央,金華明軍最為老字號的南塘營與來自江西的綠營精銳江西提督標營碰撞到了一起。南塘營的步兵隊按照新編制,第一局和第二局使用長槍陣殺手隊,而另外兩個局則使用鴛鴦陣殺手隊。
第一局第四步兵隊,這是一支老資格的步兵隊。雖然資格老,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於長槍陣的使用,至少在強渡靈溪時,這支部隊就曾堅定的守護著明軍的戰陣不被優勢清軍壓垮,甚至還配合著鴛鴦陣殺手隊向清軍的督標營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