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這麼多,說明你的確有事瞞著我。”
風輕塵沒有言語。
白明微繼續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對今朝醉的酒有興趣已經不是一兩日了。”
“之前我協助祖父處理政務,祖父經常長吁短嘆,苦惱國庫空虛,而那時我注意到今朝醉每年給朝廷的稅收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於是我便把目光放在酒水生意之上,就算沒有北燕遣使入京求和,我也會想方設法促成東陵酒水銷往它國的交易。”
“所以我對今朝醉的瞭解,應當不比你少。我不僅知道今朝醉在我孃親嫁給父親後開設,我還知道流霞酒釀成之時,第一罈酒便是送到我孃親面前。”
“而在我孃親逝世後,世上再無流霞酒。你之所以信我能談成,無非是因為確定流霞酒與我孃親有關。”
“你不願意說,是因為你知道我並不想挖掘孃親的過往,若是我知曉流霞酒與孃親有關,或許會因此矛盾為難。”
風輕塵默了半響,忽然飲下一杯:“我當真,什麼都瞞不過你。”
白明微道:“我知你心意,你適才一直在提及我孃親,一直在開解我,便是為了讓我有心理準備。”
“哪怕我忽然知曉真相,也不會因此受太大的影響。我很感激你的這份心意,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沒有那麼脆弱。”
“在我心裡,我對孃親只有敬愛沒有愧疚,放不下孃親離世的是我父親,不是我。”
“所以遇到與孃親有關的事,我會因此懷念孃親,但一定不會痛苦,因為我知道我孃親有多愛我,愛到願意為我付出生命。”
是的。
風輕塵一直提及白明微的孃親,便是認為白明微不知流霞酒與她孃親有關這件事。
所以才會提及她的孃親,試圖開解她。
這樣一來,就算她知曉內情,也不會一時接受不了。
但是風輕塵不知,白明微早就知道了一切。
風輕塵問:“你既然已經知曉流霞酒與你孃親有關,為何沒想過得到流霞酒的秘方,是因為有什麼顧慮嗎?”
白明微頷首:“的確有一些顧慮,但不是因為我孃親,而是我擔心就算得到流霞酒的秘方,也釀不出這流霞酒。”
“不過當我喝下這杯酒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這流霞酒該聞名於世,而不該被埋沒。”
“多謝你,為我牽上這條線,若是能得到這流霞酒的秘方,釀出的第一罈酒,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品嚐。”
風輕塵聽著白明微的話,一字字溫柔入耳。
沒有喝下太多酒,但是他卻醉了。
他只覺得昏昏沉沉飄飄欲仙,彷彿置身於雲端之中。
小姑娘話,從來都有著這麼大的力量。
一句話能叫他生。
一句話能叫他死。
一句話也能叫他醉生夢死。
“好,一起喝。”
最後,他一揮袖,一塊布被掀開。
被布蓋著的是一個白紗燈罩,燈罩裡裝滿了流螢。
熠熠生輝的螢火,在這昏暗的畫舫之中如繁星遍佈。
他拿開燈罩,流螢霎時散開,在船艙之內撲翅飛舞。
小白貂尾巴一掃,照明的蠟燭滅了。
這昏暗之中,星星點點,宛如九天之上璀璨的銀河。
白明微看著這一幕,彷彿置身於美妙的幻境之中。
她早已看不清風輕塵的身影,而那飛舞的流螢,卻讓光芒落入了她的眼底。
微風拂來,輕紗曼舞。
河漢清淺,皓月如霜。
船艙內是流螢,船艙外是盛滿銀星的湖水。
微醺的她不由讚歎:“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