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釵眼睛早已哭紅,見雲輕狂問起,卻並不答話,只是向後努了努嘴。
明春水隨後漫步而入,淡淡說道:“夫人習練的便是你說的那種內功,你說說,要如何救人?”
雲輕狂驚訝地張嘴,“樓主,你……不是開玩笑吧。”一向機敏狂氣的雲輕狂,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瑟瑟習練的竟是這種內功。
明春水黑眸微眯,淡淡說道:“雲輕狂,說吧,要怎麼救人?”
“傷一人,救一人,樓主,你捨得嗎?”雲輕狂輕聲問道,一雙黑眸定定地凝視著明春水。
靜,室內忽然變得好靜。這份靜謐令人很是壓抑。
瑟瑟唇邊,忽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床榻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好似是初生嬰兒的學語聲。瑟瑟知曉,那便是明春水心目中的那個女子了。這樣的咿呀聲,聽在耳中,令人心中格外酸楚。
明春水聽到那聲“咿呀”聲,眸光一凝,緩步走到床畔,視線凝注在那個女子身上,痛聲道:“傷一千人,救一個人,都在所不惜。”
瑟瑟的身子顫了顫,其實,明春水的回答,並沒有令她多麼驚訝。她知曉,他是絕不會見死不救的,那畢竟,畢竟是他曾經戀慕的女子。如若他不去救她,或許連她都會瞧不起他。
可是,聽到他的回答,她心頭,還是好似紮了一根冰針般,帶來的不僅是針扎般的疼痛,還有冰針化去後的寒意。
黑暗之中,傳來雲輕狂綿長的嘆息,他一字一句,沉聲說道:“讓病者服下這粒丸藥,然後,運功逼毒便是。”
有侍女過去,將躺在床上的女子扶了起來,將那粒丸藥送到了那女子口中。搖曳的燭火映亮了女子那張嬌弱的容顏,雖然被傷勢劇毒折磨的極其憔悴,臉色也是青白色的,卻依然可以看出,昔日是怎生一個嬌美的佳人。
那女子雖然說身子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是,眸光卻是清醒的。她的眸光清亮亮地凝注在瑟瑟身上,似乎有一絲不解,還有一絲迷惑。
侍女手腳麻利地將一張雪白的毯子鋪在地上,明春水俯身,將那個女子抱到毯子上坐好。然後,他緩緩轉身,走到瑟瑟面前,伸手握了握瑟瑟的手。
他的大掌很暖,包裹住瑟瑟的小手,輕輕握了握,又重重握了握,一雙黑眸,在瑟瑟清麗的容顏上凝注片刻,柔聲道:“她一定會感謝你的。”
瑟瑟聞言苦笑道:“那你感謝我嗎?”
她救了他心愛的女子,他是不是也應該感謝她。
“不,我們之間還需要感謝嗎?”明春水低低說道,拉著瑟瑟坐到了那女子身後。
瑟瑟淡若輕煙地笑了笑,他就連感謝她都不願啊。
雲輕狂看了看眼前形勢,知道驅毒勢在必行。一揮手,侍女們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明春水和他,凝立在室內。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夜風從半敞的窗子裡灌入,揚起了瑟瑟墨黑的發,在空中翻飛著,好似墨蓮綻開。瑟瑟緩緩閉上清眸,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道扇形的影子。
她屏息,緩緩運功,只覺得體內內力好似春風化雨般,綿綿不絕向掌上聚集而來。瑟瑟習練的內功,講究的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流動風韻,一旦靜心運功,那種靜謐的美,如花之態,如水之光。
她徐徐伸掌,將掌心抵在那女子的後背上,運功,將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對方體內。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瑟瑟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滾落下來,一滴滴,有如雨下,滾入到她唇邊,鹹鹹的。瑟瑟第一次發現,汗珠的味道和淚珠竟是一樣的。
肩頭上被虎爪破的傷口,火辣辣地開始疼。
瑟瑟凝神再運功,將那女子體內的餘毒盡皆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