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動手的機會。”
零聽聞她這麼說,便不再多言,默默地退下。
白明微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民居,尋了一間客棧休息。
這座還算繁華的小鎮,充斥著一股死氣。
流民被安排在鎮子外的棚子裡,不允許踏足小鎮一步。
夜帷這才拉下不久,街上便沒了任何行人。
即使是客棧,也沒有客人。
唯有一個老掌櫃就著唯一一支蠟燭對賬,小夥計靠在桌子旁打瞌睡。
見到白明微進來,大吃一驚。
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恭恭敬敬地為白明微準備了房間。
小小的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濃郁的黴味。
這場暴雨引發的洪水,沒有沖走小鎮。
卻把江北所有幸存下來的東西,都泡爛了。
尤其是江北的人心,以及對生存的希望。
都泡爛了。
整個江北,都瀰漫著陰霾與腐爛。
便是陽光再度灑向大地,也無法驅散那彷彿淬進去的麻木與絕望。
白明微開啟窗戶放眼望去。
零星幾盞燈火,昭示著整座小鎮還有生命跡象。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星子,隨後收回目光。
短瞬之間,有著太多的情緒在她的眼中流轉。
可沒有一抹情緒,可以控制她的神色。
她始終都那般平靜。
小灰灰不知從哪躍上她的肩頭,依舊不冷不熱地將臀部衝著她的臉。
但關懷之意甚是明顯。
白明微拍了拍小灰灰的背:“灰灰,還有幾個月,我就十七歲了。”
小灰灰把腦袋揚起,偏頭看向她。
白明微的手,握住片刻不離身的寶劍:“自我從師父手中接下這柄劍開始,我就隱隱感知到自己的命運。”
“師父的卦批從未有過任何差錯,怕是她早已窺見我的命途。那元五所說的大巫師讖言,想必是真的。”
“刀山火海,腦袋掉了也只是碗口大的疤,生死又有何懼?但是如果我死了,白府怎麼辦?那些需要依靠我的人怎麼辦?”
“我留下的攤子,誰來收拾?我給重淵添的麻煩,他需要費多久時間,才能去解決?”
小灰灰揣著兩隻小爪爪,仰著小腦袋,眼睛卻是閉上的。
片刻後,它從白明微的肩頭躍下,跳到窗邊的桌上,看向外邊無盡的黑夜。
白明微感知到,小灰灰在思念酒僧。
思念那個積攢下萬貫家財,卻只是為了替它籌謀餘生的主人。
最後,白明微輕輕順著它後背的毛髮:
“我只恨留給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但在那之前,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救下更多的人。”
“我也會為你們籌謀好退路,到時候就算我不在了,你們依然可以代替我,好好活著,去嘗這世間的酸甜苦辣,世態百味。”
小灰灰蓬鬆的尾巴動了動。
隨後彷彿靜止一般。
陡然間,它縱身一躍,化作一道殘影。
在看清它的剎那,它已經用雙爪抱住了白明微的脖頸。
霎時間,一人一獸之間那模糊的連線變得清晰。
白明微竟然,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心思。
那小小的腦袋之中,裝不下天下大事以及複雜的關係,每一個想法,都是如此的單一純粹。
比如說,思念山間獨居,清淨度日的酒僧。
比如說,想要常伴在她的身邊。
原來心意相通的秘訣,便是彼此在意。
這一刻,小灰灰已經徹底屬於她。
望著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