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卻屢屢失敗。
他能接受,較量就是較量,有較量就有輸贏。
倘若他的胸襟無法接受失敗,那麼他窮極畢生所能觸及的東西,也僅侷限於他狹隘的心胸。
所以他不怒,反而越挫越勇。
因為他認為有輸有贏,才是人生常態。
可當有人告知他,他的失敗是因為改了命數。
那麼就等於告訴他,原本他可以贏。
一次又一次。
只是因為這該死的面具,註定了他屢戰屢敗。
他那無處安放的野心,最終滋生出無法抑制的不甘。
在這份不甘的吞噬下,他的理智逐漸瓦解。
為什麼?
他竟鬥不過一名女子。
為什麼?
蕭重淵對他,總能居高臨下?
為什麼?
他輸了一次又一次。
所有謀劃,皆為他人做了嫁衣。
原來他本可以贏!
他不服!
在這份衝動的趨勢下,他鮮少的,失去了理智。
他問:“那麼,這面具之下的我,未成為他人的我,理應有什麼命格呢?還請真人明示。”
東極真人把卦批擲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大人原本,有龍脈護佑,真龍護體。可現在,大人也只不過是一枚,九州大陸應劫而動的棋子。”
“與明微是一樣的,與這千千萬萬被時勢推動的人是一樣的。面具遮蓋,總歸不夠光明正大,大人所作所為,大多都有悖人倫。”
“所以改了命數的大人,無法沐浴陽光;正如那些陰私的手段,總是功敗垂成一樣。”
“貧道奉勸大人,往日之事不可追,當大人選擇了這條路之時,就已偏離了上天賜予你的責任與命運,及時回頭,方能化險為夷。”
說完,東極真人在元五的怔神之中,緩緩起身。
道袍被風捲起,她連飄動的髮絲,都有著一股世外高人的味道。
元五回過神,咬牙問她:“真人為何非告知在下不可?這閒事真人非管不可麼?”
東極真人緩緩回應:“大人覺得自己不是修道之人,便可隨意洩露天機;而本座是修道之人,便不能洩露天機麼?”
“大人既信命數,怎就未曾想過,本座是你洩露天機的報應?至於本座的報應,大人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東極真人毫不留情離去。
元五頹敗地坐在那裡,再無意氣風發,以及陰險狡詐的模樣。
他自嘲地笑了:“都是凡人,誰能不動凡心?我因私心透露了白明微的命格,你因私心,洩露我的讖言。”
“你想讓我的命數歸於未知,成為應劫而動之人,助你的寶貝徒兒平安度過命數,你的心,我太知曉了!”
說到這裡,他已然緩緩收住了頹廢的神色。
他忽然變得,堅定無比:“我若不信人定勝天,當初就不會改命!未來誰主宰這世道的沉浮,都還未知!”
說完,他將桌面的茶盞掃落。
茶水隨著茶盞的墜落而流空。
如同他短暫填滿心底的猶豫與躊躇那樣,也被一掃而空。
何為少年人?
不正是不信命的時候麼!
……
另一邊,東極真人在與蕭重淵短暫會面時,告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蕭重淵聽完,計上心來:“元五和明微的婚約,到了解除的時機。多謝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