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本郡主這麼識時務,連自己都感動了,我不信皇上不感動。
張公公涎笑道:“一會兒太后擺宮宴,懷王殿下也要來,郡主可要好生表現。”
“多謝公公提點。”好生表現,然後做你們的便宜王妃麼?我又不是傻的。
我和張公公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前方傳來了哭泣聲。
一名女子厲聲喝道:“敢攔我的路,我看你不是眼瞎,是不想要命了!既然你不想要命了,我便成全你,來人啊,拖下去杖二十!”
我停下腳步看戲:“張公公,那位宮人是誰?”
“她是淑華公主身邊的林姑姑,郡主,您還是走吧,太后等著您呢。”
淑華長公主,這位我認得。她打小就心狠手辣,愛擺不陰不陽的調調,如今成了天朝第一公主,依舊不做好事。這位林姑姑只怕就是她□出來,專門咬人的。
“奴婢冤枉!奴婢拿著果盤路過,是姑姑您自己撞了上來……”小宮女嚇破了膽。
唉,此宮女全然不懂得變通。哪有一邊害怕還一邊說錯在林姑姑的?小丫頭,來日方長,本郡主教你怎麼說話。
林姑姑被宮女一指責,氣得臉紅了:“本姑姑說你攔了,你就是攔了。攔就是不攔,不攔就是攔,給我打!”
“慢著!”輪到本郡主說話了。
張公公在一旁使勁朝我使眼色,我裝作沒看見。把小宮女扶起來,我和顏悅色地問:“你在哪裡當差?”
小宮女哭花了一張臉:“王……王太妃……”
哦,晚景淒涼的王太妃的宮女,林姑姑曉得柿子要撿軟的捏的道理,很好。我拍了拍小宮女的背,溫聲道:“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向王太妃問個好。”
小宮女停止了抽泣。
林姑姑冷笑:“今兒不打完她二十杖,下回她還是目中無人。”
“已經打過了,不用再打了。”我回她。
林姑姑瞪我:“誰說的?”
我假裝驚奇:“這話不是姑姑說的嗎?攔就是不攔,不攔就是攔。同樣道理,打就是不打,不打就是打。所以我說已經打過了。”
“打就是不打,不打就是打。此言甚妙。”
“那是,本郡主說話一向甚妙。”
“大膽!”一個聲音比張公公還要尖細的太監訓斥道。
我一回頭,才發現誰站在了我身後。象牙白的袍子,上面繡著龍紋,一身淡然的氣息,不食人間煙火,看他容貌,遠山眉,丹鳳眼,眼角一粒硃砂明豔得如同點染。七年過去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想不到再次見面,是在此種情形之下。
待其他人跪安之後,我尚才跪下,行了一個大禮:“永安郡郡主花清閒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世人稱我清閒郡主,殊不知永安才是先帝給的封號。
“郡主不必多禮。”皇上瞟了一眼林姑姑,道,“既然打就是不打,那便放人罷。”
林姑姑點頭稱是,小宮女磕了個頭後,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喜不自禁:“皇上英明。”
馬屁要拍個十足。
至於淑華公主,風采與她早有過節,如今換了個身份依舊要和她結樑子,說明這是命中註定。
路上遇見臨東郡王,於是一道去清仁宮。臨東郡王不似皇上那般惜字如金,他問我對京城的物事可還習慣,我讚道:“京城人傑地靈,富貴潑天,光是為了沾一沾這貴氣,清閒便想賴在此處不走了。”
臨東郡王見我話中有話,問道:“郡主口中的貴氣指的是什麼?”
望著林姑姑離去的方向,我羨慕地說道:“京城貴氣十足,就連淑華公主養的一條狗都如此金貴,清閒又怎麼捨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