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吃了幾口食物才說:“什麼事都是變的,就說朱丹吧,好好的一個人,說走就走了。”
丁一見唐光劍提及朱丹,臉上掠過一絲悲涼。
唐光劍見丁一沒有言語,就說:“《發燒友》的事你要多盡點力。”
丁一搖搖頭。
唐光劍就問:“怎麼了?”
丁一坦誠地說:“我是力不從心。如果說要我組個什麼文字稿件還可以,可象這種以廣告和圖片為主的刊物我真有點摸不到風。”
“是啊。”唐光劍發出感嘆,“隔行如隔山。”
丁一點點頭,說:“可能吧。”
唐光劍說:“那這塊牌子總不能就這樣砸了吧?那多可惜。”
丁一說:“那倒不會。馮主編說就是脫層皮也要把《發燒友》這杆大旗扛下去。好在雜誌的銷路好,各地的經銷商都爭搶著要貨。”
唐光劍這才寬了一點心,那個馮主編馮胖子他認識,朱丹曾帶他見過唐光劍。那傢伙畢業於武大中文系,很有才氣,剛滿三十闖勁十足。想到這,唐光劍說:“過幾天有空我要找他好好談談。”
“這很有必要。”丁一說,“其實,朱丹臨死時還在唸叨他的那本雜誌。”
唐光劍嘆了一口氣:“太可惜了,真是英年早逝呀。”
丁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說:“有時朱丹也怪迷信的。他不止一次地對我說《發燒友》創刊號上的封面女郎被人殺了並肢解是個壞兆頭,弄不好雜誌的命運會步那模特的後塵。”
唐光劍苦笑幾聲,沒有說話,他不清楚朱丹原來還信這個。
丁一繼續說:“還有那次你給我倆做媒,他也覺得挺不吉利的。”
唐光劍這下有些莫名其妙了,他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丁一。
丁一點點頭,說:“他說你的中途離開意味著有頭無尾,他和我不可能共同走完一生。”
唐光劍不知說什麼才好,就搖搖頭,說:“到底是個作家,思維方式確實與眾不同。”
“卻被他言中了。”丁一在一旁冷冷說道。
唐光劍想換個話題,就問丁一:“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出國。”丁一回答。
唐光劍又是一臉的不解。
丁一又說:“去美國。”停了一下,接著說,“去學點知識。”
唐光劍點點頭:“是呀,我們都得不停地學習,才能充實自己。我們這些搞社會科學的人,文憑有沒有都不是主要的;關鍵是你這輩子看了多少書,讀懂了多少書。否則文憑再高也是廢人一個。”
丁一沒有說話,只是一點點地往嘴裡送魚絲肉。
“這樣很好。”唐光劍說,“有困難就開口,我給你錢。”
丁一的臉一下沉了下來,她看著唐光劍,一字一句地說道:“劍哥,其實我對你的這種做法比較反感。”
唐光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問丁一:“什麼做法?”
“你處處表現得居高臨下。”丁一平靜地說。
唐光劍緊皺雙眉:“我那樣了嗎?”
丁一點點頭:“也許你自己不覺得,有時候你確實給人留下一種指揮欲極強的感覺。”
唐光劍就努力地回憶自己的一些所作所為,想來想去總感覺不到什麼過分的地方,就問丁一:“朱丹對你說過他有這種感覺嗎?”
丁一肯定地點點頭:“他還說不論是誰,在接受了你的恩惠後,雖然心存感激之意,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決非好滋味。”
唐光劍不自然地笑著,卻沒說活。此刻他的心裡才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丁一似乎看出了什麼,就說:“算了,劍哥,我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