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地起身,衝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安安,等我,等我。
市中心的某個豪華公寓裡,葉梅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甜。而床兩側邊緣上,各坐著一個男人。左邊是一臉書卷氣的溫雅男人,南星;右邊是銀白長髮的中西方血兒,南月。
兩個男人互瞪著,誰也不肯認輸。
最後南星忍不住先話了,“滾回你的洛杉磯去。”
南月不甘示弱,“該滾的是你。還叫什麼智多星,幼稚。”
“行,我幼稚。但安安是我的。”
“陽是我的。”
“安安是我從東方子眼皮底下搶回來的。”南星一臉輕蔑地道。
“陽是我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南月反擊。
“別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安安都忘了。”他不安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不滿地聲警告。
“陽是我的。”他意識到自己犯的錯,立刻跳過那話題。
“什麼陽、陽的,她是我的安安,你要叫她葉梅。”
“你又皮癢了是吧!”
“想打架是吧!來呀!”
五秒鐘的挑釁意味十足的對視,然後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帶上門出去。要問做什麼,還能做什麼,打架。
半個時後,葉梅醒了,她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這才爬起來。她對著鏡子,以指代梳,把頭髮鬆散地挽起,再洗了把臉,來到客廳。
一見到她出現,南星和南月若無其事地同時站起來迎上去。
南星握住葉梅的右手腕問她睡的好不好,南月抓住葉梅的左手腕問她餓不餓。
葉梅看著左右兩邊像個鬥雞一樣對峙的兩個大男人,“夠了你們,每次見面都這樣,幼稚。”
南星白了南月一眼,“聽到沒有,你呢,放手。”
南月冷著臉,“鬆手,陽是我的。”
葉梅覺得頭痛,她無精打采地輕聲道:“我好餓。”
輕輕的三個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被人挪到沙發上,然後倏忽間,左右兩邊的鬥雞同時消失,要問去了哪裡,自然是廚房。
再然後,葉梅面前多了兩盤食物,一盤牛排,一盤義大利麵。之後,已經切好的一塊兒牛排和已經卷好的義大利麵同時遞到了她的嘴邊,都等著她吃。
葉梅撫額,“出去,我要一個人安靜地吃飯。”有他們在場,她別想好好吃飯。
雖然不甘,但兩個男人彼此哼了一聲,一個送了杯白開水,一個放了一杯紅酒,之後同時退場。
目送他們離開,葉梅淺笑著搖頭,把他們倆人精心準備的食物全部吃掉,又喝了半杯水,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有一陣的恍惚。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再次離開月和星。三年半的時間,長不長,短不短,他們三個無論多久沒見,無論相隔多遠,但存在於彼此之間的羈絆,從未斷過。
這麼多年,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像兄妹,又不像兄妹;像朋友,又不像朋友。在其他孩子正在享受父母的寵愛時,他們卻在為了活命而拼命。那時候,她是最沒用的一個,整天縮在角落裡心翼翼地觀察周圍,不話,不起眼兒,逃過了幾次同伴間的互相殘殺。那時候月是受到攻擊最多的孩子,因為他的冷漠和優秀讓很多孩子看不慣。至於星,他想對付誰,從來不自己動手,因為他有一顆聰明的腦袋。
再不起眼的存在,總有被人注意到的一天。她在等待死神的到來時,月揪著她的頭髮她是他的獵物。然後星揪著她的耳朵,她是他的戰利品。所以在後來的死亡訓練中,她沒有死,像雜草一樣依附著他們活了下來。
再之後迎接他們的是那場浩劫,那是她的惡夢,她已經盡力遺忘的惡夢。存活下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