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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抱著宗恪,把臉埋在他胸口,模模糊糊地說:“嗯,我信任你,我也信任我們兩個。可是宗恪,這事兒……我自己也覺得奇怪。”
“為什麼要這樣說?”
“這不合常理啊。”阮沅苦笑,抬起頭來看著他,“現在冷靜想想,宗恆的堅持是有道理的,換了是我,說不定也得起疑心啊。”
“哼,你以為只是檢查一下那麼簡單麼?”宗恪冷冷說,“他們還要求,一直到崔氏一族最有權威的醫生做出了裁決,認定你是無害的,我才可以接近你。可是這樣一來,一年半載我都見不到你了!而且要是萬一他們始終裁決不定,你以為你這輩子還能回宮來麼?你就會被他們一輩子鎖在楚州了!”
阮沅呆了呆,半晌,她才輕聲說:“……可是,萬一我真有什麼問題呢。”
“阮沅!”
“他們擔憂的有道理,搞不好,我真的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還不自知。”她抬起頭來,望著宗恪,“我也不想你有什麼事,我不是害怕宗恆他們,我不怕的,我也不怕一個人呆在楚州,呆一年兩年都沒問題,只要最後能回來這裡。只要你沒事,我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你還不明白麼!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宗恪恨恨道,“懷疑這種東西,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只要他們認定你有古怪,那往後,無論我發生什麼,他們都會往你身上想,沒事兒也要想出些事情來栽贓你!到時候,你就徹底被他們給看起來了,那種壓力,阿沅,你受不了的。”
阮沅又想了一番,卻依然說:“可是,只要是為你好,我無所謂。”
宗恪被她說得不由感慨,這兩天他已經察覺到了,阮沅身上起了細微的變化:之前那種肆無忌憚的光彩漸漸消失,因為他,她開始收斂鋒芒,顧慮也多起來。
是因為她突然成熟了麼?宗恪想,不,並不是。
是因為阮沅已經得到了她最珍視的東西,因此不得不有所顧忌,她是害怕一旦有個閃失,會對宗恪不利。所以她寧可忍受那些不講理的規矩,也不想他為了她、不停抗爭最終受傷。
再這麼下去,阮沅和宮裡那些規規矩矩、一步也不敢越軌的嬪妃,又有什麼區別呢?
宗恪忽然覺得無比悵然,他覺得,他好像被綁在了那張如巨獸血口的椅子上,颶風就要來了,而他卻動彈不得,只能任憑這颶風把他席捲去那並不想去的地方……
他們還能做回從前的他們自己麼?
“這事兒先不提了。不如,咱們先放個長假吧。”他突然說。
阮沅一怔,放開他:“放假?”
“你也差不多有一年沒休息了吧?我也是。”宗恪笑了笑,“咱們回那邊去一趟,就咱們倆,趁此機會好好休息兩天,往後的事,等假期結束再回來做打算。”
阮沅睜大眼睛:“真的可以麼?!”
“為什麼不可以?”宗恪說,“在那邊呆一個禮拜,這邊也不過才三兩天。這點空還是有的。明天咱們就動身,好不好?”
“好啊!”阮沅也歡喜起來。
透過雨幕,遠遠的,宗恪看見阿茶舉著傘往這邊走。他們倆剛才光顧著說話,讓蓮子那幾個在路邊柳樹下避雨,身上肯定都溼了。
“回去吧,別讓蓮子他們感冒了。”宗恪說。
阮沅趕緊站起身來。
阿茶舉著傘,一直走到涼亭裡來,他是來給宗恪和阮沅送傘的。
宗恪拿起傘來,卻道:“我和阮沅撐一把就夠了,剩下的給蓮子他們送去。”
阿茶領命先行。
將傘撐開,宗恪牽著阮沅的手走出水榭。沒走幾步,他就發覺這雨太大了,風也涼,一陣風颳過來,直把雨水往傘下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