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過阿若喇嘛,想跑,意識到自己的來路就是退路,又回身朝廟宇北門跑去。
萬瑪之蹤 5(1)
聖門裡頭是一個凹槽,順凹槽往前幾步,就可以站直身子了。香波王子和梅薩剛站好,就聽身後一聲金屬的碰撞,黑暗禁錮而來,聖門關閉了。梅薩渾身抖了一下,驚怕地撕住香波王子說:“怎麼辦?”
寂靜壅塞了一切。香波王子摸了摸旁邊,似乎摸到了菩提樹的枝杆。他擁著梅薩往前挪,挪一點停一會兒,挪了很長時間眼睛才開始感光。他們看到一隻手,就一隻手,白花花的,岔開來,用手背對著他們,一再地招引。
他們帶著樹葉的沙啦聲走了過去,漸漸的,凹槽沒有了,腳下寬闊了些,氣流從前面飄來,陰陰的,潮潮的。他們看到幾盞酥油燈出現在三十米開外,燈光的背後,是一座紅牆綠瓦的地下廟宇。他們慢慢靠近著。
“沒想到塔爾寺還有這麼個去處,各種文獻都沒有記載。”香波王子說著就要走進廟宇,梅薩一把拉住了。
“小心,我們得搞清楚,是誰帶我們來這裡的?”
“是那隻白花花的手,誰的手?”
兩個人頓時毛骨悚然,前後看了看。一對忿眼、忿嘴、忿牙、忿舌的獅面空行母就在廟宇北門兩側,送來陣陣肅殺之氣。
他們站了一會兒,互相壯壯膽,正要走過去,就聽一聲沙啞的慘叫從廟宇裡頭傳來。接著,一個黑影衝出來,蹭著梅薩的身子一閃而逝,嚇得梅薩一屁股蹾到地上,蹾掉了自己的牛絨禮帽。香波王子用身體護住梅薩,緊張地觀察著,沒發現危險,撿起牛絨禮帽給她戴上,又拉她起來,一步跨進了廟宇。
香波王子拿出打火機,點著了廟宇裡僅有的三盞酥油燈。他們看到一個喇嘛躺在地上,面前的四面財神護法、熱瑪蒂魔女和黑業閻羅王正用紅、綠、白三色眼睛憤憤然望著門外。他們小心翼翼過去,想扶起倒地的喇嘛,又把手縮回來,幾乎同時驚叫一聲:“阿若喇嘛?”
阿若喇嘛好好的,那隻白花花的手救了他,他慘叫是因為驚怕而不是肌膚割裂的疼痛。他坐起來,一看是香波王子,突然就抱住不放了:“有人要殺我,也要殺你。”
“誰?”
“‘隱身人血咒殿堂’派來的殺手。”
“我早就領教過了。”
阿若喇嘛看香波王子很鎮靜,自己也漸漸不驚慌了,問道:“你們從哪裡來?是不是已經搶在我前面了?‘七度母之門’在哪裡?‘最後的伏藏’在哪裡?”
香波王子問:“你不是來抓我的嗎?不是要把我交給警察嗎?”
“原來是想抓你,因為你殺人又盜竊。現在看來,你在雍和宮和拉卜楞寺盜竊的只是‘授記指南’而不是‘最後的伏藏’。但在塔爾寺,就很難說了。”阿若喇嘛說著,起身走出了廟宇。
香波王子跟過去說:“那邊是大金瓦殿的菩提大銀塔。”
阿若喇嘛斷然說:“我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可你並不知道菩提大銀塔是伏藏著‘七度母之門’的聖門,從聖門到廟宇,很長一段通道,找到‘七度母之門’不容易。我們訂個協議吧,你找到告訴我們,我們找到告訴你。”
“伏藏是聖教的無價之寶,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兩個俗人?我是喇嘛,喇嘛就是祈禱賜福者。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我的祈禱就會變成福氣永遠伴隨你們。”
香波王子笑了笑說:“佛就是眾生,法就是證悟,只有上根和下根的區別,沒有聖教與世俗的區別。我說我是蓮花生大師的親炙弟子,比你更有資格發掘伏藏,你是不會相信的;我說我一定會比你更早地開啟‘七度母之門’,你也是不會相信的,那就走著瞧吧。”
萬瑪之蹤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