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蓋住遍佈痕跡的自己。
他快瘋了,他受不了了,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當u盤遞進裴然手心那一刻,安辰羽震怒的吼道,“我命令你忘記他!!”
她似乎是真的迷糊了,連內衣穿反了都沒察覺,穿著賓館的拖鞋就要出門。知道被安辰羽猛然拽住才有絲驚惶從眼底閃過,無辜的眼眸早已失去了色彩,茫然的看著他,“……”
當他顫抖的將她擁進懷裡時,第一次發現,原來什麼都沒得到?
裴然記得她開啟門的時候看到了方知墨,他嘴裡叼著根菸,衣服皺巴巴的,眼瞳灰暗的盯著這個方向。
她試圖擠出一絲微笑,自欺欺人的喊他一起回家,可惜來不及了,一股很大的力氣將瘦弱的她推的很遠很遠,拳頭撞擊肉體的聲音不斷刮擦著耳膜。
“為什麼要傷害她,為什麼!”方知墨像發狂的野獸,視死如歸的衝向安辰羽。
安辰羽依舊維持剛才的站姿,冷靜的看著他的拳頭揮來。讓毫無節制的拳打腳踢落在自己從未受過委屈的身體上,有血從額頭滴落,這是他還給方知墨的,當他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驟然變成了另一隻暴躁的狂獅,燒紅了眼,與方知墨廝打到一起。
他憎恨自己,厭惡自己,居然有一天為了一個女人淪落至此,跟人在賓館裡爭風吃醋,打架鬥毆,不,這不是他!!可是這的確又是他,他正在做著從前驕傲的自己最鄙夷的事。
碎玻璃,桌椅木屑橫飛,裴然怔怔的站在中央,眼眸被方知墨臉上的血刺痛,麻木的四肢彷彿又恢復了力氣,尖叫著衝上去,絲毫意識不到兩個殺紅眼的男人有多危險。
安辰羽愣在原地,呆呆看著抱著方知墨大哭的裴然,他的拳頭僵在了半空,如果不是及時收住,難以想象她柔軟的身體將如何承受。
擦了把臉上的血,方知墨笑了,那是一種絕望的慘烈的笑,裴然驚恐萬千,哭著求他不要笑。
“因為我出生卑微,無論如何努力都要比別人辛苦,自始至終都要靠自己的女人賣身才能安好……”他彷彿失了靈魂一般,“三年前如此,三年後還如此,不,現在是三年半了。小然了,你真的太不瞭解男人了,用你的身體換來的飛黃騰達倒不如讓我做一輩子乞丐來的消遣。我做乞丐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苦過……”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小嘴不停哆嗦,大腦亂成一團麻,眼前的景物開始不停晃動,卻依舊像溺水的人,死死抓著方知墨的衣袖說對不起。即使被推開,她依舊不放棄,死死抱住任何一個可以抱住的部位。
“我們兩個是不是註定就是賣身的命?那我為何還要清高下去,把你的身體洗乾淨,要賣我也賣自己的。”他緩緩的後退兩步,右手悄無聲息的捂住胃部,悽然而笑。
“不,不,你聽我解釋,知墨知墨,不要丟下我……”她記不清跌倒了幾次,從一地碎玻璃渣中站起,再跌倒,直到再也使不上力氣,只能跪在地上,也要咬牙爬起上半身,聲嘶力竭的抱著方知墨的腿,這是她最後的努力了,真的是最後了。
方知墨走了。
她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微笑。
安辰羽就站在不遠處,惶恐的盯著他,像一朵染血的薔薇盛開在荊棘中。一口腥甜忽然湧上喉嚨,他眼前一黑,生平第一次暈倒。
醒來時安家穎正陪在他身邊,因為事發突然,沒有人敢通知安老爺和安夫人,但怕天翻地覆,只要先請安家穎過來。
腦部有淤血,左邊肋骨斷裂,小腿骨骨折……安嘉穎在聽到一聲口中迸出這些驚悚的字眼時不禁誇張的短暫性休克,甦醒後又繼續聽下去,知道確定安辰羽沒事才顫顫巍巍跑進病房。
暴躁的拔掉針管,安辰羽推開礙手礙腳的安家穎,動作過猛,帶起肋骨一陣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