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聲覺得若再讓楊妙真說話,只怕會把事情攪得更亂,乾脆自己開口,然後對那通譯道:“將我之話說給他聽。”
那通譯滿腹疑竇,這流求女王不吭聲。卻讓這個年紀二十左右的大臣說話。他視線往右側一歪,一身綠袍烏紗的方有財危襟正座,將臉板得有如個“回”字一般,倒有幾分大國上官模樣。只是這位年長地大官,卻眼睛直,始終不往自家這兒看上一眼,通譯心中暗歎。不愧為上國重臣。便是呆也得與眾不同。
那中山王使聽得這番話之後,心中極是歡喜。這些日子他雖然可以在四處走動,但都是在街道上閒逛,卻不能深入各處。若是流求大臣真陪著自己巡視,便能更好地察看這流求虛實,回去之後也好向中山王交待,顯得出自己頗有才幹。
待打使和通譯出去之後,孟希聲埋怨道:“四娘子,你方才如何亂說話,若是被那中山國使小瞧了,丟地可是主人的臉面!”
“哼,俺又不象你們,跟著你家主人學得滿肚子歪七扭八的壞心眼兒,也不象阿妤姐,知道察言觀色照顧人。”韓妙真撇了撇嘴:“俺是個直性子,有什麼便說什麼,況且那中山國不過彈丸之地,若是小瞧了我們,打得他服氣便是,在耽羅俺正覺著沒過癮呢!”
跟著陳子誠一起坐在這行宮宮殿中的耶律楚材唯有苦笑,他心中頗有些嘀咕,這位四娘子畢竟起身草莽,實非島主之良匹。
不過這念頭他也只敢放在心中,這兩年來,他越是得陳子誠信任和重用,便越是覺得那位島主深不可測。他畢竟有才而且聰慧,故此已經進入流求高層之中,更是知曉了趙與莒身份這一重要秘密,故此隱隱也有些興奮,以他對大宋的瞭解,象趙與莒這般宗室被選為皇侄的,歷史之上還有一次,那便是宋高宗趙構選立孝宗之事。若真是如此,那麼這位島主極有可能成為大宋皇帝。
對於耶律楚材而言,替金國效力與替宋國效力都是一回事情,他既不是女真人也不是漢人。但趙與莒深知他才華,又顯得對他極賞識,來淡水才三四年間,便身居高位,得以在這議事堂中有座,加之又總有脾性相投的義學少年往來,他實在覺得此間樂不思蜀,故此對趙與莒也有了忠誠。
“漢藩,明日你將最精銳地護衛都拉出來,要盔明甲亮地,我帶那中山國使去觀看演練,這叫示之以威。”孟希聲對李鄴道。
李鄴一怔,歪著頭道:“你孟審言一向是不做蝕本地買賣,莫非又要打那中山國地主意?”
“那是自然的,不過中山不似耽羅,佔之雖易,卻無利可圖,不如使其臣伏以供驅使。”孟希聲坦然道:“如今我有一個想法,是極大的買賣,只是無法報以官人,只能先說與大夥商議。”
耶律楚材又是苦笑,他來流求之前,在懸島上與孟希聲相會,當時便言談甚歡,為他見聞數術之學所動,只是覺得他凡事幾乎都要與商賈扯上關係。耶律楚材雖說算是見識不凡的,但在此時情境之下,對商賈總有些輕視。直到到了淡水幫助陳子誠辦淡水銀行,少不得與阿堵物打交道,終究關係的是國計民生,加之又受了陳子誠指點,對商賈之事有了極大改觀。不過對孟希聲開口生意閉口買賣,還是有些受不了。
“中山國離咱們極近,又是國少力弱的,它居於咱們與倭國之間,官人當年曾說過,對土人蠻夷要教化,我尋思著先拿中山國做個例子,若能教化了中山國,咱們無論是南下教化呂宋還是北上教化倭國,都是極易的。”孟希聲正顏道:“我雖好言利,不過於流求、官人而言,錢財之利只是眼前,萬邦歸心,那才是千秋萬載之利。”
“你之意?”楊妙真豎著眉,聽孟希聲繞了半晌,還不曾說起當如何去做,她有些不耐煩:“便直說當如何去做吧!”
“我只是有個想法,具體如何做,現今還不清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