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朗坦白地說:「我一無所知,我一生並無買賣任何股票。」
孫敏如吃一驚,「從不?」
「我不擅投資,亦不喜賭博。」
孫敏如頷首。
「有一個朋友託我問。」
「你若放心的話,開一個戶口,我可以替你做。」
這大概已經等於大開方便之門。
「日朗,這些年來,你老老實實,只賺一份薪酬?」
日朗不服氣,「我吃用並不比人家差。」
孫敏如笑了。
日朗說:「我有一位朋友,也一味擔心我無以為繼。」
「那他很關心你。」
「是,但他不尊重我的意願。」因為岑介仁怕餘生要照顧她生活。
沒有妝奩,又不擅理財,雙手遲早做不動,最終成為配偶的負擔,岑介仁的算盤何等精妙,故關懷歸關懷,他不會覺得焦日朗是賢妻。
日朗太瞭解他了。
那天早上,日朗只喝了半杯黑咖啡,她一直呼救:老莊,是不是這個人呢?假如不是,我就無謂浪費時間了,一切從頭開始,這樣吃苦,是為何來呢?
只見孫敏如看著她微笑,「不知怎的,我有點兒緊張。」
日朗喜出望外,「真的?那多好,呵,不,我的意思是,唉,我也是。」
可是回到辦公室,焦日朗又是另外一個人。
所以她越來越喜歡辦公,皆因在這方面得心應手,無往而不利。
車子到了天秤座書店,孫敏如邀請日朗喝一杯茶。
那雅緻的地方其實是他私人書房以及茶座,挪到大街的店堂來,不但可與眾同樂,解除寂寞,且可在公司帳目中扣除稅項,何樂不為。
難怪岑介仁一天到晚教訓她:「日朗,你先要節聚一點錢,否則什麼都不要談。」
一早喝口清洌的龍井,提神醒腦。
孫敏如不慣自己動手,把家裡老傭人請了來沏茶。
那女傭白衫黑褲均漿熨得筆挺,想必又另有人服侍,身分相當於第二層主子。
日朗盡情享受這一點點難能可貴的閒情,她輕輕抬起頭來,想說聲謝,意外地發覺孫敏如正凝視遠方。
日朗不由得轉過頭去看他的目光落在何方,一看之下,忍不住苦笑。
只見書店玻璃窗外站著日朗的新同事瑞雲,她分明前來找日朗,也看到日朗坐在店內,正在躊躇,不知是否應當與大姐打招呼。
年輕的她穿了一身粉色服飾,在清晨的陽光下清麗動人,難怪吸引了孫敏如的目光。
日朗低下頭,再牽牽嘴角苦笑一下。
原來,那人還不是孫敏如,唉,不知還要等到幾時去,太刺激了。
焦日朗是下慣決策的人,立刻速戰速決,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何必躊躇留戀。
她伸手招瑞雲進來。
瑞雲一推開玻璃門,孫敏如已經站起來迎接。
他一臉神情是不置信的訝異,像是在說:什麼,天下竟有如此標緻人物?可叫我遇上了。
在該剎那,他撇下焦日朗,轉移了目標。
日朗只惆悵了一分鐘,失望了一分鐘,以及唏噓了一分鐘,隨即恢復愉快的神情,大大方方地說:「來,我替你們介紹。」
這時,反而是孫敏如與瑞雲不好意思起來。
日朗問:「找我?」
「是,我老闆說今早與你有約。」
「你怎麼曉得我在此地?」
「秘書的揣測正確。」
日朗頷首,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事,焦日朗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是為著做中間人介紹他們二人會面。
日朗說:「我先走一